季袅却如同根本不知道痛一样,笑盈盈地向九霖展示自已的伤口:“将军,这是您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您看重吗?”

九霖白日里积攒的所有愤怒和不甘,都在看到这条伤口的时候咽了回去。

这人到底是他放在心头九年的白月光啊。

他心底不忍,叹息一声,顾不得自已的窘迫,开口哄季袅:“长烟,你去把伤口包扎好。”

“怎么能包起来呢。”季袅笑得愈发邪魅,“这可是将军您送我的礼物。”

“呼……”九霖长长地吐了口气,努力调整自已的情绪,不让自已有丝毫气恼或者其他负面情绪流出来。

“长烟,伤了你是我的错,你若因此怨恨,我也认了。你把我锁在这里,是为了报复我吗?”

“如果是,那你要赶紧好起来,才能……”他学着季袅的口气说话,希望能让季袅清醒一些。

季袅笑了,眼中的癫狂果然褪去些许,眼神也清明了些许。

年轻首辅打断了他的话:“将军错了,季袅不怨恨将军。”

“季袅把您关在这里,只是怕您离开我而已。”

“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怨恨将军您,只会爱慕您。”

季袅轻声说,声音凄凉落寞。

九霖又打了个寒颤。

对于一个疆场杀伐的将军来说,比尸体更可怕的是什么?

疯子。比疯子更可怕的是什么?

这疯子是被自已逼疯的。

比被自已逼疯的疯子更可怕的是,这个疯子还是他的爱人。

九霖只能忍着心底近乎崩溃的情绪继续哄季袅:“我不离开,长烟。”

“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还需要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更何况,你看,我被关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

九霖拽了拽自已手上三指多粗的铁索给季袅看,让他明白自已绝对不会离开:“你去包扎好伤口,才能……来做你喜欢的事情,对不对?”

最后这句话,九霖说的艰难。

他一个叱咤一方、名震北疆的将军,万万没想到自已竟然有一天会用上美人计,而美人还是他自已!

“不对,不包扎也可以。”

季袅摇摇头,笑吟吟地看着九霖。

接着,他从衣袖中滑出一把钥匙,打开门走进笼子。

站到九霖的面前,季袅迷恋地看着眼前的人。

九霖第一次被季袅爱慕的眼光看得毛骨悚然。

低头看到他还在沁血的伤口,九霖忍不住劝他:“长烟,你听话,先去处理伤口,我跑不了。”

“将军这是在关心我吗?”

季袅轻笑着问。

话一出口,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有血渍从他唇角流出。

九霖那抹血渍刺得心口闷痛。

记忆中明媚的少年、欢好时温柔的爱人和眼前偏执的疯子重合,九霖红了眼眶,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他点了点头,几乎是哀求他:“是,我是在关心你,长烟,求求你,先去把伤口扎好,好不好?”

他舍不得当年那个豪言要澄清寰宇的少年受苦,更舍不得自已的爱人受苦。

季袅笑得惊心动魄,美艳近妖:“将军既然关心我,不如就把自已送给我吧。”

他贴近九霖,两人脸颊相贴,年轻的首辅轻声哄诱,就像是勾人自愿献出灵魂的妖魔。

九霖不忍再看他,闭上眼睛,低声吐出一个字:“好。”

季袅疯起来的时候,是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的。

就算他勉强认得出眼前的人是他的爱人,知道眼前的人是他此生要守护的神明,可是发起疯来,还是全无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