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想找个月亮,也不知道位置对不对。

她又不敢跑到路边上,怕自己被发现,也怕发生意外,就只能猫在沟沟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车子一辆接一辆的过来时,安宁很是警惕。

她猫在草丛里一动不敢动,直到没什么动静了,才继续往前行。

远远的,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

“安宁”

一声一声的,担忧又焦急。

那声音安宁很熟悉。

她揉了揉耳朵,觉得自己好像是幻听了。

因为这声音是晏方旬的声音。

随即她又摇摇头,这不是她的大限时刻,她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她以后还要过好日子呢。

再说了,就算是她“葬送”在这里,她干嘛要听到晏方旬这个渣男的声音呢?

声音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安宁在黑暗里,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觉得渣男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好听。

晏方旬是一路从车祸地点逆着方向,沿着路边找过来的。

他带来的人,有进林子的,有开车沿途找她,生怕错过她。

这条路黑漆漆的,路灯也没有,过了山林,就是田野。

她一个女孩子,会害怕吧?

他走了三个小时,喊了三个小时,嗓子都要冒烟了。

可是找不到他,他烧心似的。

晏方旬害怕,他觉得他从来都没有害怕过。

他唯一怕的,就是他小时候,他捂着母亲流血的手腕,求她不要死。

可是母亲就再也没理他。

他那个时候害怕极了,就像是现在。

他也怕安宁不再与他说话了,再也不理他了。

安宁坐在草丛里,这次是真真切切听到了有人喊她,就是晏方旬喊她。

没一会儿,他还听到了脚步声,很是急促,在黑漆漆的夜里,挺突兀的。

与她擦身而过时,安宁动了动唇,“我在这里……”

晏方旬拿着手电,就看到芦苇动了动,他凑近,就看到了安宁,她像流浪猫一样缩在水沟沟里,扒拉着草在看他。

他的手电太亮了,她还用满是泥巴的手挡了挡眼睛。

晏方旬以为,19岁初见安宁,是她最狼狈的时候了呢。

她在一家会所打工,衣服被人扯得不成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也肿着的,躲在他的身后,小声的诅咒那个想要赚她便宜的人。

让他意外的是,安宁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才是她最狼狈的模样。

两只脚站在泥巴里,裤子湿了,身上也有泥巴,跟他下午见她时,完全不是一个人。

晏方旬一边打电话,一边下去将她背上来。

安宁趴在他的背上,还是觉得有点发懵。

她真的是没想到啊,竟然是他找到的她。

晏方旬看到她肿了的脚,脚腕处有些伤口,他的外套裹住瑟瑟发抖的她。

看了她半晌,确定她除了脏一点,什么事也没用,用力将她抱在怀里。

安宁不自在极了,她要被晏方旬抱得喘不过气来了。

可是他不放手,安宁吸了口气,“保镖呢?”

“在前面出了车祸,人还没找到。”晏方旬解释,低头看着她脚腕肿的萝卜那么大了,只好又将她抱起来,等着接他。

……

江南见到安宁的时候,他脖子的位置抱着纱布,脚踝肿着,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

安宁瞪了她一眼,“多说一句,可以往后转了,没事,我这人傻人有傻福,总是会逢凶化吉的,就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