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息怒,有话好好说。”
“不过一个娈宠罢了,竟胆大至此,还不赶紧跪下向特使大人请罪!”
“一千匹战马,王爷怎会舍不得。”
大殿内议论声四起,叫殿外的女眷们看足了好戏。尤其欧阳明月,用帕子捂住嘴低声笑开了,片刻后又变了脸色,隐有不甘。别人不知,她却是一清二楚,莫说一千匹战马,便是一座城池,恐也换不到少年。他不但拥有俊逸非凡的长相,更有经世之才,若利用得当,堪堪抵得上数十万大军。摄政王除非脑子坏了,否则绝不会将他送去大庸。
“安静!”一声怒喝打断了群臣的议论,见摄政王发话了,大家全都屏声静气,不敢多言。
赫连墨渊抹掉脸上的酒液,冷笑道:“如此不懂规矩,不知轻重的玩意儿,王爷何不交给在下带回大庸调教?”
不等赵玄开口,周允晟刚倒满的一杯酒又泼到赫连墨渊脸上。殿内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隐有几道抽气声就显得格外明显。这人仗着自己长得好,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竟接二连三折辱特使,若坏了两国邦交,他万死难辞其咎。
连正使也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欲高声怒斥。却听小公子微启红唇,曼声道:“好叫诸位知道,我并非什么娈宠,而是安远将军的遗孤,日前皇上亲封的忠义侯范玉璃,因未满弱冠,如今寄居在摄政王府。你大庸国想拿一千匹战马交换天元国堂堂超品候爷,你好大的脸!你将我天元国威置于何地?我泼你两盅酒已算是给你脸面,若手中有刀,信不信你现在已经人头落地?”
已走到近前,打算为小公子出头的万俟岩慢慢坐回原位,心道还是王爷高瞻远瞩,为小公子安排了如此贵重的身份,否则今日便被人折辱了。
众臣哗然,这才想起朝堂上果然有忠义侯这号人,因年纪尚幼,又有安远将军临终托孤,将之寄养在摄政王府,这几个月一直处于失去至亲的悲痛中,未曾露面,故而无人相识。原来忠义侯长成这样,真真是妖孽!
保皇派的几个迂腐老臣看不惯他嚣张跋扈的模样,斥责道:“亲人俱丧,侯爷却穿得如此艳丽,当真不成体统!”
“居丧期间只能着素服,本侯这身黑白色的衣裳可是哪里犯了忌讳?几位大人若能说出个一二三,本侯当场脱掉!”周允晟清越悠长的嗤笑声在殿内回荡,引得许多人骨头都酥了。
几位老臣上上下下打量他,还真找不出逾矩之处。孝期之人大多穿着素淡,其中尤以黑白二色最佳,遇见不得不出席的场面却也不能穿得太素,平白为主人家增添晦气。像宫宴这样的重要场合,作为安远将军的继承人,自然要露个脸,免得京中无人认识。这身打扮放在别人身上是极为寡淡的,偏偏他长了一张妖异俊美的脸庞,这才衬得衣裳也格外昳丽。若真要论起来,他一点错处也无,反倒是这些老臣没事找事了。
赫连墨渊得知小公子身份,脸上怒气顿消,站在原地不知该走该留,显得十分尴尬。正使刚拍完桌子就哑了,见天元国的朝臣自己掐起来,立马收敛表情,做出谦恭状,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赔罪。
赵玄剔完鸡腿肉,又蘸了酱汁摆放在小狐狸手边,这才徐徐开口“璃儿若有失礼之处,几位大人好好教他便是,当堂斥责于他,真是好大的威风。莫非见他年幼失怙便想踩踏轻贱?世人都道几位大人品格贵重,原来却是这个贵重法,本王今日领教了。”
几句话臊得这些人抬不起头来,连忙跪到殿前赔罪,然后捂着老脸退下。
赵玄这才看向赫连墨渊,冷声道:“若副使愿以项上人头交换,本王或可考虑一二。副使觉得如何?”话中的森然杀意令人神湛骨寒。
赫连墨渊被他威严所摄,竟两股战战,口不能言,只略一拱手,惨白着脸退下。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