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少林寺的准备,故而言辞间并未遮掩身世,“但是因为他怀揣上古功法,且功法内暗藏一张藏宝图,那些江湖人为了夺宝便又颠倒黑白,说他是栽赃陷害碧云庄,欲联起手来置他于死地。你那好师父已活了一百多个年头,岂会看不穿其中猫腻?但他方才并未点破,反倒答应了碧云庄的招揽,要亲自出手对付教主。看看你们中原人的嘴脸,虚伪、贪婪、歹毒,连和尚也没一个好人!你们自己溢杀无辜,又哪来的资格要求教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小沙弥越说越激动,指着子玄的鼻子痛骂:“教主担心你走火入魔,命我入寺时时看着你,你倒好,一力将他往死路上推。十年之约,狗屁的十年之约,教主在江湖上树敌无数,你让他发誓不再杀人,与让他引颈就戮有何区别?你坐在这里诵经念佛,活得好不安逸,焉知教主每天要经历多少次追杀?这回中原武林的顶尖高手倾巢而出,便是教主修为再高也有内力耗尽的时候。他早晚会被你害死!呸!你这黑心烂肠、假仁假义的和尚,抱着你的木鱼上西天去吧!”小沙弥想啐他一口却又不敢,狠狠跺了跺脚就朝山下跑,誓要与教主共进退。
子玄抹掉脸上黏腻的粥水,继续敲打木鱼,面上不显,心绪却开始翻腾。他知道余沧海洗清了污名,却没料事态会如此急转而下。
上古功法和宝藏,这两样东西的确能令人疯狂,他发下那样的誓言等同于卸掉武器脱掉铠甲,赤身裸体地行走在刀山火海中,不但会被割得遍体鳞伤,还会被焚烧成灰烬。
子玄用力敲击木鱼,试图驱赶脑海中不停浮现的男人俊美妖异的脸庞。对方蹙着眉头,眼里闪烁着粼粼波光与漫漫春潮的样子,轻启唇瓣闷哼低吟的样子,探出舌尖婉转索吻的样子……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根曼妙的线条,都那样清晰地镌刻在心底,无法遗忘,更不能抹消。然而子玄还来不及细细描摹回忆,那张脸庞就在轰然喷薄的烈焰中化为灰烬,然后消失无踪。
他方寸大乱,竟错手将木鱼敲击成了碎块,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心魔以猝不及防的态势破闸而出,令他当即口喷鲜血,晕倒过去。再醒来已是三天后,他躺在石床上,周围全是般若堂的子弟,嘴里正有条不紊地吟诵降魔经。
“师父呢?”他半坐起身,低垂的眼睑遮住了隐隐冒着血光的眼眸。
“师父有事外出,不日就能回转。”般若堂主含糊其辞地道。
子玄点头,从容不迫地穿好僧衣、布鞋,朝洞外走去。
“师叔,您要去哪儿?别忘了您还在禁足!”般若堂主急忙追赶。子玄不答,看似走得很慢,实则瞬息就已拉开距离,把一干弟子远远抛下。直至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余沧海受伤。
当对方的脸庞在脑海中燃烧成灰烬时,他的灵魂似乎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颤抖,更有无边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有一道声音急切地催促着,让他尽快赶去余沧海身边,确保他平安无事。
与此同时,周允晟正被各路人马追杀。与袁坤鹏一样,其他几个藩主也收拢了许多江湖高手前去夺宝,更有几个眼皮子浅的竟亲自出马,率重兵围剿。周允晟一直未曾与这些人正面相抗,而是边打边退。他在等一个人,只有他来了,这场游戏才会真正开始。
刺骨寒风由漠北高原呼啸而下,似刀刃一般切割在脸上,令人感觉疼痛难忍。黑压压的军队站立在草坡上,从服饰判断应该来自不同的阵营。
几名将领打马走到草坡边缘,俯瞰下面的一场大战,虽极力克制,目中还是流露出惊骇之色。他们的主子不但派遣重兵围剿,还招募了几个武林高手助阵。那些高手来之前就曾断言,凭这么些人马根本无法生擒余沧海,不若在外围给他们掠阵。
几位将领当时还觉得这些江湖人口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