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璲第一眼先看皇后,见她看着榻上,赵璲视线一转,就见女儿张开小胳膊抱着哥哥,钧哥儿则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一边改成跪姿一边拱手道:“儿臣拜见父皇,未来得及下榻恭迎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钦儿不是很懂哥哥在说什么,继续趴到哥哥背后牢牢地抱着哥哥,还跟父皇告状:“我不要哥哥走,我要他陪我玩。”

赵璲多看了钧哥儿一会儿,道:“不必多礼,陪妹妹玩吧。”

钧哥儿:“是。”

赵璲朝皇后递个眼色,去了里面的内室。

姚黄跟了进去,看见新帝停在漆金的洗漱架前,正要挽起袖子洗手。

姚黄快走几步,学着钧哥儿恭敬的样子道:“皇上别动,臣妾伺候您。”

赵璲:“……”

姚黄看得真真切切,皇上手腕处并不明显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她假装没看见,拉过皇上的左手,低眉顺眼地帮他卷袖子。

赵璲:“怎么突然用谦称了?还有钧哥儿,为何要行跪礼?”

姚黄看着手里的袖子道:“因为皇上是九五之尊啊,皇上龙威益重,臣妾……”

话没说完,新帝突然将她拉入怀里,揉着她的后脑道:“不许再这么叫。”

姚黄:“好吧,这可是皇上给我的旨意,将来皇上可别为这个称呼挑我的错。”

还是生疏的调调,赵璲不喜欢她这样,为了提醒皇后两人是什么样的关系,他的手便顺着皇后的后领挤了进去,沿着皇后细如凝脂的肌肤一直滑落到她的后腰。

姚黄倒吸一口气,软倒在了新帝的怀里。

曾经的惠王爷、太子更孟浪的事都对她做过,可是先帝驾崩后的这半年多,新登基的皇帝一心守孝,最多在夜里抱抱她互相安慰一番对先帝的缅怀,除此之外便没了其他亲昵之举,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姚黄哪里受得了?

赵璲是真没想动欲,至少在做出此举前他没想,可皇后故意气他,再随着掌心在熟悉的身子上一滑,那股火一下子就起来了。

但两个孩子就在外面,还在等着父皇母后出去用午膳,赵璲及时抽回手,一手搂着软了骨头般的皇后,一手帮她整理松垮的领子,继续问:“钧哥儿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跟他说什么了?”

姚黄靠着他清减了些的胸膛,闷声道:“还用别人说吗,这半年你脸上一丝笑都没有,也没有心情陪他们兄妹玩闹,我当然知道你有你的苦,可几岁的孩子只能看见你表现出来的,穿着龙袍就是皇上,钧哥儿又聪慧,你皇上的气势压过了当初父王的温和,他自然会学你之前对先帝的敬重与恭谨。”

半年前钧哥儿就很注重在父皇面前的礼数了,这次只是赶上他在榻上陪妹妹,才让父子间的生疏变得明显起来。

赵璲沉默片刻,道:“黄昏咱们一家四口去逛逛御花园。”

姚黄点头。

赵璲扶她站直,自己挽袖洗手。

姚黄在旁边瞧着,提了周太后在御花园跟她说的那番话。

赵璲:“那就初十回去一趟?”

姚黄:“我们娘仨什么时候都有空,你真腾得出时间吗?”

赵璲:“初十本就是休沐日。”

姚黄哼道:“过年更该休息呢,皇上还不是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御书房看往年的旧折子。”

赵璲沉默。

这是父皇驾崩的第一个新年,虽然他心里已经没那么沉重了,但他也不能表现地若无其事。

而他确实要通过往年的旧折子了解一些官员、各地尚未竣工的工事以及未结的大案,索性便趁年前年后的空闲一口气多看了几天。

但这话不能跟皇后说,因为他不想皇后觉得他是个不孝之人,父皇才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