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璲:“……可以。”

姚黄抬眸,就见屈膝跪坐在对面的清俊公子正在快速地移动画笔,而他的目光大多落在她的裙摆上。

这样的机会不多,姚黄就不客气了,问:“大人可记得,我们在梅岭上见过一面?”

赵璲颔首,画笔未停。

姚黄:“那日李家哥哥邀请我去武学看他们打马球,大人有听见我们谈论此事吗?”

赵璲停了笔,视线越过画架,便对上了姚姑娘洞若观火又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垂眸,默认。

姚黄:“所以,大人去武学审查,也是为了有理由再见我一面?”

对面的俊公子还是默认。

姚黄心想,这人竟是个闷葫芦,敢做却不好意思说,连看她都不敢看。

“今日呢,大人来此也是巧合吗?”

惠王摇头,因为特意分了一半心思在画上,看起来倒也淡然平静。

姚黄起疑:“既然不是巧合,大人如何知道我们今日会来锦绣园?”

赵璲:“……我见你们兄妹与李廷望形影不离,昨日派人去武学跟踪了李廷望的动向。”

姚黄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人既有本事派人跟踪李廷望,便也可以跟踪她与哥哥。

她不说话,赵璲抬眸,见姚姑娘垂着眼一脸沉重,他解释道:“我有话想问姑娘,必须见姑娘一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无论姑娘如何答复,今后未经姑娘同意,我都不会派人或亲自跟踪姑娘以及姑娘的任何一位亲友。”

姚黄对着牡丹花,淡淡道:“你问。”

赵璲放下画笔,并不抱什么希望地问:“若我托媒去姑娘家提亲,姑娘可愿应我?”

姚黄都猜到了,所以也不惊讶,反问道:“提亲可以是求娶为妻,也可以是纳为妾室,赵大人……”

“自然是求娶为妻。”

一句急切的、略显失礼的强硬打断终于让姚黄重新看过来。

赵璲迎着她错愕的视线,正色道:“去武学见姑娘是我以权谋私,派人尾随李廷望是我仗势欺人,包括今日冒然提议为姑娘作画亦是失礼,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开始想的便是求娶姑娘为妻,绝无任何轻慢亵渎之意。”

姚黄竟被他眼中的郑重压乱了心跳,偏头又去看牡丹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拒绝还是需要时间考虑?

赵璲心乱如麻,不想逼她,只好继续执笔作画。

姚黄拨了拨牡丹丛底下的一棵才手指长的纤弱野草,缓了一会儿问:“求娶求娶,我连你叫什么、家住何处、家中有哪些人都不知道。”

赵璲:“……我以为你猜到了。”

姚黄:“……猜到的又不一定准。”

赵璲便对着画纸道:“姓赵,单名一个璲,家中行二,受封惠王。”

尽管已经猜到,亲耳听他承认,姚黄还是有种喝醉酒的晕乎感,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后软去,只得用手撑住。心跳如雷,呼吸急促,她慌成这样,画架后的惠王倒是越画越稳了,还在观察她的衣裙。

慌归慌,姚黄迅速在脑海里搜刮了一番先前听说的惠王相关事迹,知道他生母早亡养在杜贵妃名下,知道他十八岁南征立功提前两年封王开府,知道他还未迎娶王妃,剩下的便全是她这种小官之女无从打听的了。

所以,惠王想娶她做王妃?

他长得那么俊,只是个寻常武学官员姚黄都愿意嫁他,何况是给他做尊贵无比的王妃。

问题是……

“婚姻大事,你能做主吗?”

不是姚黄小瞧惠王,实在是惠王他爹官太大了,可能不高兴儿子娶一个小户之女。

赵璲听到了一丝希望,再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