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望骑马走在范先生一侧, 问:“先生, 还不知那位大人高姓?”

范先生想到姚麟的妹妹已经猜到了,惠王自己也没有隐瞒姓氏之意,随口答道:“赵。”

天家姓赵, 但赵也是民间大姓之一, 范先生这般轻易地说出来, 李廷望反倒没有立即往皇族想,毕竟这上午他一直在下面打马球, 不像姚黄那样近距离见过范先生在那位大人面前的毕恭毕敬。

范先生不想多提惠王,点评起少年郎们的马球表现来。

到了望仙楼, 范先生谨记惠王不赞成学子贪酒的教诲,只叫了一坛给十人解馋。

点菜时,范先生打开惠王给他的荷包,里面有一张百两银票、五个一两的小金锭以及几两碎银。

范先生再扫眼围坐满满一桌的十个少年郎, 无奈地取出五个金锭,道:“照这个吃, 超了的你们平摊。”

年方十六辛苦打了两场球才赚到二两彩头的李廷望:“……”

.

姚黄与姐妹们下过馆子就回了长寿巷。

罗金花:“怎么没跟你哥哥一起回来?”

姚黄简单解释了一遍,略过了她对那位辅官的身份猜测, 免得母亲跟着心惊。

吃饱喝足,姚黄回西厢歇晌去了,躺在炕头却睡不着,满脑都是赵大人清俊的眉眼以及打球的英姿。

姚黄有些怅然。

那么俊的公子,若与她家世相当,姚黄别说敢回应对方的眼神了,哪怕对方没表现出对她有意思,姚黄也敢主动去争取,就像当年母亲主动朝父亲抛媚眼一样,把看上的男人变成自家的夫君。

只猜测对方出自名门,姚黄都歇了这方面的心,得知对方是皇子后,姚黄更不敢妄想。

翻了几次身,姚黄睡着了,醒来后没再回想那人,叫阿吉去端水,洗个脸姚黄就出了西厢。

姚家南门关着,后院传来父亲与哥哥的声音,好像在提什么马。

姚黄疑惑地走过去,就见父母哥哥包括自家的几个下人都在围着一匹黑毛骏马打量。

骏马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一匹假马。

姚黄快跑过去,看向哥哥:“这是?”

姚麟一脸捡了金子的喜色与傲色:“就你们刚走的时候,赵大人见我没有坐骑,把他的借我了。”

姚黄:“那赵大人怎么去的?”

姚麟:“他没去,说是还有差事回武学了,只出了银子。”

姚黄:“……”

她不想多想,可那么衿贵的人,这么昂贵的马,是赵大人本性大方爽朗,还是……

等其他人对骏马都淡了兴趣走开了,姚黄小声问哥哥:“你与赵大人有什么交情吗?他为何舍得借马给你?”

姚麟想了想,提了前日他罚站时多见的赵大人那一面。

姚黄让哥哥说仔细些,得知赵大人十分突兀地问过哥哥的家世,姚黄的心跳彻底乱了。

.

怕赵大人的神驹在自家失窃,姚麟谨慎地在骡棚的柴垛里睡了一夜,次日早早骑着神驹去了武学。

范先生与一位看起来就是练家子的布衣青壮站在武学正门附近,瞧见他,范先生招招手。

张岳未与姚麟多说,只管带走了王爷的马。

姚麟从范先生口中得知赵大人只是临时来武学督查,并不会一直留在武学当差。

姚麟有些可惜,他还想找机会跟赵大人切磋武艺呢,不过武学课业繁重,姚麟很快就放下了赵大人,直到过了几日,五十多岁的学监将所有学官、文武先生以及学子们叫到练武场,高声宣读了几条新规矩,包括非武学官吏、师生的外人进入武学需要在门前登记事由,包括学子设私局打球赛时需保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