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说实话,朕还会继续认这个孙子,否则……”

帝王之威如泰山压顶,郑元贞再也支撑不住,哭着跪了下去,哽咽道:“舅舅,都是母亲她一人的主意,她一直都想让我做中宫娘娘,二表哥没机会了她就让我嫁给三表哥,后来三表哥剿匪不利,我跟着忧心忡忡,母亲怕我腹中的孩儿出事,就说她会派人去毁渠,渠毁了父皇就会迁怒验渠的大表哥,就会看重三表哥,我还有机会。”

“舅舅,我不敢肖想什么中宫娘娘,更害怕渠毁酿成灾情,我哀求母亲不要这样做,母亲却说,她会挑一段不太重要的渠道动手,最多淹没一片田地,绝不会伤及百姓,后来不管我怎么劝她都不听……”

郑元贞的眼泪越流越凶,根本都看不清前面的永昌帝与三郎。

一哭事情败露,二哭她为了自保不得不跟母亲撇清关系,三哭母亲不知会得到什么惩罚,四哭她能否保住自己与孩子。

她哭得真心,她说的那些话听起来也自然真实无比,而且除了她没有死劝母亲,别的话确实都是真的。

永昌帝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面前的外甥女。

郑元贞哭着爬到永昌帝面前,拉着永昌帝的衣摆道:“舅舅,母亲被鬼迷了心窍,丰延渠真若决堤了,您怎么惩罚她都行,如若丰延渠还好好的,没有酿成水灾,舅舅您至少留母亲一命好吗,她是您的亲妹妹啊!”

她不想母亲死,不想母亲死。

柔妃早已僵在了一旁,虽然福成长公主犯下的事跟她无关,可长公主这般是为了推她的老三上位……

察觉永昌帝朝她看来,柔妃腿一软,马上也哭了,哭着求永昌帝明鉴。

永昌帝没管她,继续问郑元贞:“此事,庆王可知晓?”

郑元贞连连摇头,这回一点都不用掩饰,因为庆王确实被她跟母亲瞒得死死的。

永昌帝沉默片刻,将孩子交给柔妃,起身道:“傍晚庆王回来,朕会亲自审他,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你们。”

随着永昌帝的离去,几个宫人从外面关上了延福宫的宫门,禁止里面的人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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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黄昏,康王、庆王以及随行侍卫、近侍们骑马狂奔的身影出现在了皇城外,一行人靠近城门时才放慢速度。

守城兵认得两位王爷,痛快放了行。

这个时间肯定不方便再进宫复命了,康王刚要跟三弟道别,庆王却骑马先行一步,只敷衍地留下句“大哥慢行,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