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以后不知要扔给谁来管,又不想逼迫她。”
戚缈本来有些犯困,此刻听得入神:“后来纪向桐出现了……”
“对。”蒋鸷捂热了戚缈的后颈,掌心覆在上面,“读大学的时候是他追的我妈,除了穷,他确实有外貌和能力的资本,也很会哄人,我外公一开始是极力反对的,碍不住我妈喜欢。”
“直到婚后十几年,她都没否认过自己的选择,那时候纪向桐已经在公司里坐到很高的位置了,虽然一心扑在事业上,但作为丈夫的角色,该做的事一件没少。”所以深居简出的蒋为萤才会那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目睹纪向桐东窗事发形象颠覆才会那样措手不及,“没想到一切发展还是脱离正轨变得落俗。”
同为受害者,戚缈听得心尖直颤,是共情了的气愤和难过,他又不会骂人,嘴笨得只能从纪望秋的词典库里借鉴:“纪向桐是个狗屎。”
“是,我小时候也在我妈面前这么骂他。”蒋鸷说,“发生婚变那年,我外公已经不在世了,当初跟他一起打拼的那批人也早就退出了行桨,我妈在公司里是说不上话的,除了爽快离婚,她找不到任何方式去保全自己。”
说到这里,蒋鸷静了静,叹了口气:“她离开家的那晚,白昙市下了场很大的雨,我刚研学完被司机接回来,客厅还没进就追着她跑了出去,那时候我的伞被压在行李袋最底下,情急追她,腾不出空掏出来,等追上她时,她已经被雨淋透了。”
所以后来才执着于把伞带在身边,人人都说他留个学深受英国海洋性气候的毒害,其实他只是没忘记过当年始料未及的雨天。
透过环景落地窗朝外望,降过雨的夜空呈现出一种很深沉而无杂质的墨蓝,即使没有焰火盛放也足够壮观。戚缈从蒋鸷身上挪到一旁仰躺着欣赏,说:“闭门晚宴那天你带我兜风,遇到纪明越停车的那幢别墅是不是”
“是。”蒋鸷证实他的猜测,“他和纪望秋的亲妈,被纪向桐关在那里三十年。”
“纪明越怎么不带她离开那里?”
“她精神失常了。”蒋鸷说,“就算不待在那个房子,也得被关在别的地方,没有区别。”
甄杏成为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并不是自愿,原本前途敞亮的人落得这个结局,天地辽阔,却有人终其一生都望不见。
戚缈收回眼,问:“是因为被囚禁吗?”
蒋鸷像是睡着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戚缈扭过头去,才发现对方正安静地注视着他,目光相撞间,才答:“嗯。”
他不打算让戚缈知晓,甄杏的精神失常实际与纪临冬的遇难有关。
虽然这桩桩件件都与戚缈毫无关系,但他自私,绝不让戚缈为过去的烂事睡不好觉。
戚缈却误会蒋鸷短暂的沉默是因为不想再提及甄杏这个人,即便她是无辜的。
终止探究,戚缈坐起身,向蒋鸷伸出手:“可以抱我去洗澡吗?”
又上瘾似的喊道:“Falcon.”
以往戚缈是特别倔强固执的,哪怕被弄得腿软也必须自己走进浴室,不知道在自我证明些什么。
今天很反常,蒋鸷就像进屋时那样抱起他,问:“刚才腿缠那么紧,力气花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