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灯前,右手探到副驾拉开储物盒,将藏在里面的一袋薯片置于戚缈膝上:“也不至于忙到半点时间都挤不出来,逛个超市的空闲还是有的。”

是戚缈下午在手机里跟他提过的那只口味,那时他可怜巴巴只尝到被人剩余的最后一片,但蒋鸷让他拥有没被拆封的完整一包。

戚缈好善变,虽然认为与蒋鸷共谈国计很好,但稀松话题好像也不差。

轿跑甩着两道尾灯在夜路奔驰,七拐八绕,窗外旁车由多变稀,戚缈察觉路线逐渐眼熟,直到黑空下的渡口航船入眼,他问:“炊金阁?”

“嗯。”蒋鸷随便停了个位置,按开戚缈的安全带。

副驾门被拉开,戚缈犹豫两秒还是下了车,抱着包薯片,踩一双可笑的幼稚棉拖,以极其不体面的扮相踏进这座上流圈吹捧的挥金乐园。

没来得及别扭,他先一步发现今晚的炊金阁静得出奇,没有笑脸相迎的礼宾员,没有豪掷千金的贵客,只舷墙边候着个船员打扮的人。

蒋鸷过去跟他说了几句,又折回来拢了拢戚缈的外套,收回手时似是无意勾扯到长长的帽绳,他轻拽了把:“走了,去船头。”

船头是甲板上观景角度最优的位置,戚缈如被牵引,紧随蒋鸷身侧过去:“你是包场了吗?”

“也可以这么认为。”蒋鸷停在护栏旁,侧身向戚缈伸出手。

戚缈抱着薯片的那只手紧了紧:“不用牵手了吧……我不晕船的。”

“糖。”蒋鸷依然摊着掌心,“想抽烟了。”

包装袋被抓得刺啦响,掩不住戚缈的难为情:“对不起,太急着见你了,出门时没带上。”

有些话果然还是当面听着更悦耳,毕竟说话人的真实表情不是任何固有数据可修饰,也不能仅凭一番想象可勾画。

蒋鸷笑了笑,手搭到护栏上:“冷不冷?”

“不冷。”戚缈也靠过去,每次背着纪家与蒋鸷见面都有种浑身发热的感觉,他难以描绘这种隐秘的兴奋和难耐的激动,越该压制的情绪越是凌驾于心虚歉疚之上,真到了炎夏时不知该怎么办。

“拉链拉上。”蒋鸷说。

“哦,好。”戚缈就把拉链拉起来,扯到顶端时禁不住抿嘴乐。

“笑什么?”

“没有,好像体会到了纪少爷的心情。”戚缈扒着护栏,“平时都是我盯着他加衣服、拉拉链、补作业……”

他杂七杂八数一堆,蒋鸷迎风听着,比听秘书梳理日程下属汇报工作还专心:“什么心情?”

“像被当成了小孩子。”戚缈说。

海风拂面,浪声窃窃,蒋鸷噤声不语,半晌道:“站我这边来。”

他搭在护栏上的左手拍了拍,戚缈虽不明就里,但还是依他的做,松开栏杆从蒋鸷右侧挪到左侧,走动时脚下甲板轻晃,他才乍然发现航船不知何时脱离岸边,慢悠悠地飘向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