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见他在灵前鞠躬上香吊唁，面庞坚毅，身形挺拔，也许是周遭环境影响，将他本人气场衬得格外肃穆。

过后是同主家人攀谈环节，程越生是赵鸿槐外甥，又跟赵家常来常往没那么见外，自觉站到主家那边去了。

他背对着她在跟别人说话，顾迎清盯着他背影，注意到他把一只手放进裤袋，另一手自然垂落身侧，五指握了握拳又随意伸张开来，像是他常年打拳养成的不经意的小动作。

许久，他像是感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等应付完一波人之后，扭头看过来。

顾迎清没有回避，直直看着他。

视线在空气中相汇，程越生顿了那么一苗，不着痕迹地转回了头。

顾迎清像被人扼住喉咙般难受。

梁倩跟许安融讲了几句话，有准备地朝她而来。

“这几天忙坏了吧？”梁倩笑了笑。

顾迎清收拢思绪，勉强扯唇笑了笑。

“我听说这回葬礼很多事都是你经手的。”

“你消息很灵通嘛。”

梁倩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我跟许总的私人秘书经常有工作交接嘛……”随后又附耳跟她说，“抱歉，我之前真不知道程总的动向，李方长暗示过我，不要帮你打探他的事……”

顾迎清越发气闷，心说你倒是会做人，以为今天来之前跟我透露一嘴，就能两边不得罪？

可她哪又有立场怪人家，梁倩也在德信充其量也是拿钱做事的，给人打工，免不得要看上面脸色。

顾迎清尽量平和地转移话题：“你们今天什么安排，要参加告别仪式么？”

“不了，我们一会儿就走，朱董他们会待到告别仪式结束。”

“行。”

梁倩见她脸色不好，她夹在中间实在为难，寒暄几句便就走了，也不敢多八卦。

这儿的气氛真是古怪得很，她还是赶紧逃吧，有的话还是择日再说好了。

刚走开一步，梁倩跺跺脚狠了狠心，折回来，低声说：“我只知道程总这几天里去了趟美国，从美国回来后直接去了北城，今早才从北城回来的，反正这几天都不在南江，但他工作上的事全都分给底下的人了。别说是我说的。”

说完也不等顾迎清作何反应，直接快步走了。

顾迎清一愣，也就是说，他搁下工作，是为了私事在美国和北城之间连轴转？

私事……除了邓荣涛那事，她想不到别的。

等她再次落单，程越生忽然转身，径直冲着她走过来。

第643章 谁跟你说好的

顾迎清余光捕捉到他的身影后，便定在原地，等着他过来。

程越生在她身前站定，视线落在她脸上，将她眼下未能完全遮盖的青黛收入眼中。

“看来这几天累得不轻，还应付得过来么？”

刻意放低声音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不少，至少跟他刚才同别人应酬时的音色大大不同。

“还好，以前更难以应付的时候也有过。”顾迎清说。

程越生假装没听出她话中的夹枪带棒，勾唇笑笑：“熟能生巧了这是。”

他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他，并没有忽视他眉心之间萦绕的淡淡倦意。

许安融察觉程越生走开后，目光就若有若无地跟着他。

这会儿应酬间抽空往那边扫了一眼，见那俩人像寻常聊天一样，站距合适，神情中没有惹人生疑的爱恨嗔痴，她才放心转过身。

那边顾迎清轻描淡写地说：“程总这几天忙什么呢？你舅舅去世这么大的事，你又是德信主持大局的人物，怎么不出来操持，反而把任务丢给许总和我？”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