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笑了,低声咕哝起来,仿佛自言自语说:“太离谱了,这年头的高级鸡怎么如此理直气壮?”

顾迎清昨夜几乎通宵未睡,即使睡了场长觉,仍觉身体疲累,软绵绵提不起力气不说,腿脚和腿间一直不适。

这场谈话本来想套一套楼问的话,结果这人颠倒黑白,自作多情不说,说话还极其难听,简直鸡同鸭讲。

顾迎清抓过自己的包,凉凉看着她笑:“楼问,你方才言语之中充满对自己家世的优越和自信,家中长辈个个权贵,似乎什么都不缺,但我觉得你缺德,还缺少自知之明。”

楼问脸色变了又变。

音乐声再度响起,顾迎清不想把场面闹得难看,引来他人关注,于是撑着吧台边缘靠近了些,用对方能听见的声音说。

“在我看来,家世与教养应该是成正比的。至少我这种人受到的家教,无法说服自己当众称呼另一个女性为‘高级鸡’,也做不出光明正大跟另一个女人因为男人扯头花的事情。”

“再者,你既然对自己的家世如此自信,认为你和程越生的钱权联姻是水到渠成,根本无需到我面前来,企图用身份打压我,让我跟他撇干净。要是程越生把另一半的家世看得很重,不该对你是这样的态度,况且他明确跟我说过,一开始就拒绝了相亲。”

那些字眼,随着顾迎清不以为意的语调,盘旋在楼问耳边。

她脸色逐渐涨红,胸口起伏不定。

即使楼问言语中努力想表达,她对两家联姻后程越生是否对她专一并不在意。

然而事实是,她压根就还没跟程越生开始过,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的臆想。

被顾迎清的话戳中痛处,楼问那些高高在上的骄傲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顾迎清缓缓退后,起身离凳,“最后,楼小姐我提醒你一下,你是公职人员,说话还是谨慎点好,免得让人抓到把柄,给你们楼家丢人。”

她说完,一把拽过包,稳步离开。

走过拐角,到了楼问的视线盲区,顾迎清才气得面无表情,大步往外。

站在电梯前,她已经忍不住给程越生发消息:你的相亲对象骂人很难听,我又没惹她,你自己招惹的人自己解决,要么别来烦我。

顾迎清一边打字一边气得手抖,方才在楼问面前,也是她骨子里好面子要体面,才能勉强保持冷静。

第405章 教我做事?

反光的轿厢门上映出顾迎清身后并排而立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蒋骁。

蒋骁他们的房间就在她对面,四人轮值,两人在楼上,两人在楼下。

程越生的人。

这个念头涌入脑海,紧跟着,他今早说的那些话重新变得清晰,像一股清风驱赶浊气,气也消了大半。

冷静下来想想,楼问既是邓荣涛的“间谍”,说不定也是在借机套话。

细细回想方才说话间,她越生气越清醒,幸好没被激得口不择言,没有为了自证而提及任何孩子的事,也没谈到她和程越生更多细节。

思及此又在心中劝诫自己,在应对这些人和事时,警惕心还应该更强一些。

或许,连那句“程越生告诉过她,拒绝了相亲”这种话也不该说。

冲动之下,此话难免有种“他什么都会同我讲,这男人跟我的亲密非你能比”的攀比心理。

无非是想证明自己在程越生心中的分量,非面前这位女士能够比拟。

她楼问有什么资格冲自己指手画脚?

十分可笑。

可她的矛头根本不是楼问,也不想与楼问产生任何交集或纠葛。

理论上,程越生与楼问之间的误会,应该让程越生自己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