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腹,一手掐住自己的小臂。

程越生不说话,眉眼逐渐在她的字句中爬满寒意,又被她动作引得视线垂落。

他眼神一震,不动声色地掰开她的手,将她两只手合捏在掌心里。

“我每天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无时无刻都像有人拿锥子钻我的头;身边一个人经过不小心撞我一下,我都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掏出把刀捅死我;前面开来一辆车我也觉得那车是冲我来的,我随时都担心自己会横死。赵缙要是把视频给许安融,我也照样没什么好下场,每天只觉得活着比死了更受罪。”

如今回想简直像魔怔了一样,一开始只是失眠,不知道怎么的,就感受不到痛,也感受不到饿了,恍惚浑噩,像心惊胆战地泡在深潭里,等死又无力逃脱。

似是怀孕生子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之上,还叠加了一层生命倒计时的压迫感,让她生出一种想要结束的执念。

可真死了一回,她不敢说还有勇气再来第二回,但又担心那种“执念”会卷土重来。

她至今仍记得那种感知到自己的麻木和失控,却无力阻止的恐惧。

她抽噎着说:“我不是为你来的,我只是想结束我的痛苦。”

程越生陷在夜色中的脸阴影深邃,模糊中似是牙根紧咬,用着力,五官轮廓因这股力而冷硬紧绷。

他知道她刻意模糊了其中的一个细节。

就是那段时间里,她不愿意找他,不跟他说这些事,不找他求助的理由。

他沉默地掰开她不断想要握紧的指骨,一根根地揉捏着,“再有这种事,无论如何先告诉我,把生命放在第一位,命比事重要,知道没?”

“那你呢?”顾迎清用泛红的眼圈逼问他,“你只想着安置别人的生活,安排别人的下半生,因为你随时都做好了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