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白濋留门,宿舍门没有锁,走廊上的灯光从门缝透过来,在天花板上映出斑斑的点,像是一片星河。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洛斯突然坐起身,拿出今晚得到的葡萄挂坠,和枕头底下的糖纸摆在一起。
挂坠的正面是紫色的,葡萄图案也和糖纸上的相同。
洛斯盯着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拿起外套往外走。
因为受了伤,维克特睡得并不沉,迷迷糊糊地问道:“洛斯?你要去哪里?”
“上厕所。”
“哦。”
宿舍门关上,又过了好半天,半梦半醒的维克特满心疑惑。
宿舍里有卫生间,上厕所为什么要出去?
夜里气温低,凌晨两三点尤其冷,夜风吹得宿舍楼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素白的月光透过树杈,在地上拉出一片奇形怪状的影子,风一吹,这些影子便像活过来了一般,摇曳摆动。
洛斯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左右张望,并没有看到白濋。
“大半夜去哪里吹风。”洛斯小声嘀咕,抬起头,目光定在天台上。
宿舍楼没有电梯,洛斯一口气爬到天台,累得气喘吁吁。
天台大门一直是锁着的,此时锁头已经被拧断了,丢在地上,虚掩着的大门没有合拢,隐隐能看到一个人影。
洛斯推开门,心头猛地一跳,故作镇定:“好巧,你在这里吹风呢。”
白濋坐在天台四周的高台上,两条腿悬空,闻言侧了侧脸:“不巧,我看到你在楼下张望了。”
月光描摹着他的颈线,勾出一道性感的弧度。
哪壶不开提哪壶。
洛斯暗骂一声,停在天台边缘两米处:“维克特教我把所有的功劳都让给桑云云,正好能维持我的废物人设,做得很不错吧?”
“他倒是机灵。”
“……”
洛斯啧了声:“我演的不好?”
不患寡而患不均,夸人就应该全都夸才对。
白濋闻言转过头,眯着眼冷嗤一声:“演得好,你那点聪明劲儿里掺了水分,一大半都是演出来的。”
洛斯:“……”
他一定是脑袋进水了才会来找不痛快,洛斯在心里问候白濋,冷笑一声:“你慢慢吹吧。”
“站住。”白濋长腿一跨,转了个身,从面朝外到面朝里,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一块吹吹风,看看月亮?”
谁稀罕和你一起吹风看月亮?
洛斯翻了个白眼,走到他面前,没有坐在高台上:“下来,坐地上。”
白濋看着他坐在地上,挑了挑眉:“你怕掉下去?”
“我怕你掉下去。”洛斯没好气道,将他拉下来,一起坐在地上,“还在生我的气?”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
两人肩挨着肩,高台正好高过头顶,挡住了大半的风。
洛斯双手抱着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我已经知道错了,不该为了保住线索将自己置于险境,也不应该排斥队友的帮助。”
“嗯。”
洛斯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下文,朝他那边撞了撞:“别那么小气嘛,我都认错了,你也别揪着这一点不放了。”
白濋坐得稳稳的,任凭他怎么撞都没晃一下:“我又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除了这个,我还有哪儿做错了?”
洛斯迅速回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问题。
等到他又不耐烦地撞过来,白濋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也不能算你做错,就是我觉得很不爽。”
洛斯没反应过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