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边上几个早餐摊,他站在煎饼摊边上,身上空荡荡的,没背书包也没带什么东西,双手抄在校服裤袋里,松松懒懒的站着。
煎饼摊的热气一缕缕网上冒,摊煎饼的阿姨动作利索快速,和他的闲散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也许是因为在人群中搜寻他的身影成为了她现在的一种习惯,所以几乎是抬眼的一瞬,她的目光就精准了地锁定了他。
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但大脑采集信息对比,证明了那个烟雾缭绕之外的男生就是段焰。
她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儿。
开学一个月了,她从来没在任何早饭摊见过他,也没有找到他进校门的时间。
所以她猜测他要么很早来问同学借作业抄应付老师,要么真的无所顾忌卡点来,或者是迟到。
而且上次陈佳琪说段焰的外婆家在她姑姑家那边,虽然她不知道陈佳琪姑姑到底住哪一块儿,但是显而易见,还是在这片的大范围内。
她想过,他要么是骑车来学校,要么是坐公车。
照今天的情况看,他应该是坐公车来的吧?
看着他,周意的脚就像被粘了胶水,手中的单词卷子边角快被她按烂。
心底挣扎一番后,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隐藏在了站台的广告牌后。
一辆又一辆的公车停下,人潮始终不断,周意的脖子一点点泛红,喧嚣也压不住她的心跳声。
僵持了一会,周意像个小乌龟似的,慢腾腾地探出了头用余光去看他,同时佯装自己刚下车,正打算往学校走。
她没办法假装自己没吃早饭故意去买煎饼,如果他们不认识,如果他们上次在邮局门口没有说过话,或许她有这个勇气过去。
但这会儿,周意不敢想象,如果她走过去排队买煎饼的话,她是否要率先打招呼,两个人又要说些什么。
她本就不擅言辞,更何况是面对他,也怕哪儿表现不好让他对她有不好的印象。
余光里,段焰还站在那儿,不知道同煎饼阿姨在说什么,脸上带笑,眉目清亮。
就在感觉要对视上的一秒,周意握紧卷子头也不回的朝学校的方向走去,身后的烟火热气将她的背脊灼烧。
进了教室,看见平日里见惯了的熟悉面孔她浑身的肌肉才逐渐放松下来,而刚才那个雾蒙蒙又明亮的车站早晨仿佛是一场梦。
陈佳琪等了周意很久,见她来了,把手上的卷子一甩,双手撑着下巴笑问:”你在想什么啊?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你周末写了吗?”
周意机械地从书包里掏要交的作业,满脑子都是段焰为什么会在那儿,不太明白的反问道:“写什么?”
陈佳琪:“哎呀,小说呀!难不成我还会问你周末写作业没?”
“这个啊......还没正式写,就想了想。”
“是不是发现写起来还挺困难的?”
“有点儿吧。”
周意整理完作业,把叠成豆腐块的英语单词卷展开,边边角角被她指腹反复磨着,质量一般般的印纸起了毛,汗水稍微一浸,上头的字就糊了。
陈佳琪催她,“收齐了吗?收齐了你快去交作业呀,交完回来我再和你说。”
周意把卷子放一侧,揽过堆了高高一叠的语文作业,她数着,数完起身要走,像是一种习惯,她侧眼朝窗外底下的林荫道看了一眼。
依旧没有看见段焰,但心里并不失落。
早上偶然的一眼已经让她觉得今天足够了,只不过她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边。
同时,她又问自己,这有什么好想的。
也许是他今天突然来了兴致想吃煎饼,也许是哪班车误了提前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