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分你一口。”

少年沉默着坐下,栖梧推测他到底为什么要轻生。是家里遇到什么难处了,还是在宫里遇到了不平之事?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拜图画院里的哪位供奉为师啊?”

“小生檀光,祖籍晋州,还未正式拜师,只是有幸随供奉入宫学习。”

栖梧觉得不介绍一下自己不好,想了想说,“我叫寒枝,平日主要来往内庭和藏书楼之间,是藏书楼的底层宫人。”

栖梧见檀光神情有异,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在想,怎么会有宫人叫这么不吉利的名字?”

宫里的人的名字都是有讲究的,哪怕入宫前不好,进了宫也会被改成吉祥的名字,而寒枝两个字听起来委实不像样子。

“你看我的脸,应该能看出我有异族血统吧?”栖梧想了个解释,“你知道先帝的博贵妃吗?”

“知道,是西域之国的贡女,宫中栖梧青君的母妃。”

博妃生前一直只是个贵人,元化帝登基后将她追封为贵妃。

“我的母亲是博贵妃从西域带来的陪嫁侍女,到了年纪放出宫去结婚生子,后来家中出事,我被特召入宫服侍青君。寒枝这个名字是贵妃娘娘当初取的,青君便没叫我改,让我在藏书楼替他抄书。”

“你在想什么,嗯?”

檀光将眼底的思索压下,微微摇头,“寒枝公子活得豁达。”

栖梧笑了起来,把手里的酒囊递过去,“尝一口江南贡上来的桃花酒,交个朋友吧,你一般什么时候在宫里?”

檀光沉默片刻,“每月初八和二十进宫学画。”

栖梧语调轻快,“那这月二十我再来这里找你,你可别在这之前又‘落水’啊!”

……

明珠觉得这几个月自家青君很不对劲,每月初八和二十都要去外皇城待个大半日,去的时候笑容满面,回来时兴高采烈,手里捧着一堆图画书册。

明珠知道青君受宠,无论怎么胡闹陛下都不会多怪罪,但青君毕竟是位哥儿,豆蔻年华春心萌动,难保不会出什么茬子。

明珠悄悄走到撑着下巴看画的青君身前,旁敲侧击。

“青君,您最近得的这些画册是哪位供奉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