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瑟可是前途无量的小三元,又是爹爹的亲传弟子,未来的岳丈家一定要地位不低,对他有助力,而且家风要正、名声要好,不能有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秋华年下意识避开去想象那个具体的云瑟未来的伴侣,假装自己考虑很现实。
梅争春点头,“我们华哥儿想得周全,娘亲也这么觉得,不瞒你说,已经看好一个了。”
“啊?”秋华年猝不及防,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娘亲。
梅争春正打算继续说,宅子门口传来响动,文晖阳和杜云瑟从诗会回来了。
秋华年突然站起来,不管不顾朝外面跑去,与父亲和杜云瑟擦身而过,冲出大门,杜云瑟只愣了半秒,立即追了出去。
“雪儿,华哥儿怎么了?”反应慢了半步的文晖阳问从屋里快步出来的梅争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梅争春摇了下头,“是我不小心把华哥儿惹急了,晚上做他爱吃的糖醋鱼给他赔罪。”
“我出去看看?”
“云瑟已经追出去了,让他们自己说吧,今天后事情应该就成了。”梅争春吐了口气,无奈笑道,“哥儿大不中留啊。”
……
秋华年一路跑到巷子尽头,发现前面没路了,咬了下牙,踩着树干往上爬。
杜云瑟落后半步赶到,怕他摔到,虚张着双臂在下面保护,秋华年心乱如麻一脚没踩稳,杜云瑟赶紧扶了一把。
感受到腰上的触感和热度,秋华年僵硬成了一只木偶,好半天后慢慢下来转身。
傍晚的太阳散发着余晖,金红色的光顺着墙头越过来,照亮秀丽无双的小哥儿脸上晶莹的泪痕。
杜云瑟呼吸一滞,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抓了一把。
“你扶我干什么,不知道男子和哥儿授受不亲吗?”
杜云瑟没想到秋华年会突然发这个脾气,但搭理自己总比无视的好。
“我一时着急……以为华哥儿不介意。”
“那是小时候,你现在都是要议亲的人了,能一样吗?”
“议亲?”杜云瑟脸上罕见地有些烫意,稍微回神后观察秋华年的神情,才意识到秋华年并不是知道了自己和他的事。
“华哥儿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有很多人家递贴子打听你的亲事,娘亲都说自己选好一个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杜云瑟方才关心则乱,此时冷静下来,一下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脸上泪痕未消的秋华年,意识到什么,心跳一声比一声剧烈,头脑却无比的冷静。
“我确实知道,师母心里选定的那个人,我早就知道。”
“你……你……”秋华年张开嘴,眼泪又想流出来了。
下一秒,杜云瑟小心翼翼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像触碰洁白的飞鸟那样轻轻为他拭去泪痕。
“华哥儿难道从来不知道吗?”
“什么?”
“华哥儿当真以为,那日街上拦着我问婚配的人,是真心想和我结亲?”
秋华年机敏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然而之前身在局中太久,一两下还想不明白。
“我出身贫寒农家,被师父收为弟子带入京中,同吃同住悉心教导才有今日,家中也多承师母照拂。师父师母对我犹如再生父母,而他们只有一个亲生孩子,是位小哥儿。”
“你、我……”
杜云瑟见秋华年有明白过来的趋势,笑了一笑,“那日遇到的人,不过是自以为我心有怨艾,想绕着弯嘲讽我罢了。”
杜云瑟想到自己这些日子被秋华年冷待竟是因为这个,心里既后悔,又滚烫。
“不会有人给师母递帖子打听我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