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年和杜云瑟以赏春对饮为由在寸金楼上独处,临窗的长榻上设一雕花小几,放着做成梅花样式的食盒与清酒,食盒的每一片花瓣里都盛着一种点心。

美景美食当前,两人却都没有心思消遣。

秋华年撑着下巴侧坐在坐榻上,除了他和杜云瑟坐着的一小块地方,坐榻其他区域都被一本本新旧不一的诗词集铺满了。

这是近些日子来,太子手下的势力竭尽全力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收集来的清池闲人的作品,在市面上广泛流通过的几乎都在这里了。

十六年来,五十余本,一千余首诗词全部摆出来后,所有人都能意识到反常之处。

就算清池闲人是李太白、柳三变再世,也不可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保持如此稳定、匀速、高产的创作输出,就仿佛“他”永远不会累,永远不会有低谷和厌倦一样。

清池闲人在裕朝文人圈子里地位微妙,他虽然足够有名,但写的东西毕竟不入大雅之堂,所以不会有人专门收集他的全集,也不会有人公然研究讨论他的作品,以至于这些异常一直未被人发现。

杜云瑟也是在听完九九转述的“清池闲人,不是一个人”之后,将他历年来的所有诗词集全部收集起来,才看出不对劲。

杜云瑟作为连中六元的状元郎,在经世之学和科举文章上可谓炉火纯青,但这不意味着他不擅长诗词。

恰恰相反,他在诗歌词曲上的造诣放眼整个裕朝也数一数二,只是平时事务繁忙,写得少而已。

秋华年撑着下巴看杜云瑟,杜云瑟正在快速翻看满榻的诗集,每看完一本,就把它放在手边某个固定的地方,一下午时间,便将诗集分成了六摞,每一摞都有九本左右。

“这些是六个不同的人写的?”秋华年试着问。

杜云瑟摇头,“是六个不同人的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