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年和杜云瑟都坐在骡车上,跟着队伍,在鼓乐声中不急不缓的前进。

到了镇上,孟家人也早就准备好了,孟家大门敞开,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贴着大红喜字。

远远听见迎亲的队伍来了,孟武栋点燃门口的鞭炮,足足八十八响鞭炮在清晨的空气中炸开,惊的孟家人全部手忙脚乱起来。

孟圆菱待在自己房里,早就换好了布满精致刺绣的嫁衣,手里拿着盖头,娘和嫂子在旁边陪他。

“来了吗?是不是来了?”

“哎哟,你别急!今天肯定稳稳当当把你嫁出去。”孟圆菱的娘瞪他。

“娘,你叫我别急,你把我手都抓疼了。”

“……紫草啊,你出去看看,迎亲的是不是进门了。”

孟圆菱的大嫂孙紫草应声出去,正看见杜家迎亲的一群人打大门进来。

孟家的院子没有那么大,花轿和乐队都留在门外,只有云成和亲戚们进来了。

秋华年作为媒人和孟圆菱的好友,先去房里看孟圆菱。

他打开一点门,从门缝里溜了进去,不叫外面人看见新夫郎的样子。

孟圆菱看见秋华年,眼睛一下子亮了,“华哥儿!你们终于来啦!”

孟圆菱的娘在旁边咳了两声,孟圆菱赶紧闭嘴,秋华年忍不住笑了。

“别人出嫁都哭哭啼啼的,怎么只有你这么高兴?”

“我就嫁去杜家村,想回来随时能回来,为什么要哭?”

孟圆菱的娘点了点自家小哥儿的额头,“就属你命好。”

是啊,在古代许多女子和哥儿一旦嫁人,一辈子都回不了几次娘家,独自去陌生的地方生活,其中的困难和苦闷可想而知。

而孟圆菱不但嫁的近,还嫁回了自己堂姑家,丈夫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弟,怎么不算是命好呢?

秋华年能进来,云成想进来却得费一番功夫,之前他是孟家的外甥,今日却是孟家的儿婿,想娶走他家千娇百宠养大的哥儿,可没那么容易。

孟家人在屋外设计了好几道关卡,阻拦云成进门。

云成这边也带了人,都是杜家村的同辈,有帮忙喝酒的,有帮忙拦人的,务必保证新郎倌能接到新夫郎。

孟圆菱听着外面的动静,每隔几秒就忍不住想出去帮忙,都被他娘给强行镇压了。

最后一关,云成已经到了门口,该由秋华年出面了。

“华哥儿,你别太为难他。”开门之前,孟圆菱在后面说。

孟圆菱的娘拿过他手中的盖头,直接盖在了他头上,堵住了其他话。

秋华年打开门,站在门口,阻挡着云成看向屋里的视线。

云成拱手行礼,“华年阿嫂。”

秋华年点了点头,“菱哥儿刚刚嘱咐我,叫我不要太为难你。”

云成愣了一下,旋即白净的脸霎得红了。

秋华年笑道,“这样吧,你是个读书人,我们文雅一点,你做一首催妆诗,做得好我就放你进去,如何?”

与杜云瑟不同,云成在诗词一道上实在不开窍,应试的时候,只能规规矩矩凑出一首对韵的律诗,没有半分诗情。

让云成当场做诗,实在是为难他了。

但这事也不好让别人替代,总不能迎亲时候念给自己夫郎的诗,是别人写的吧。

秋华年抱着胳膊,站在门内,笑意盈盈的等云成作诗。

云成简直比去府城应试时还要紧张,认真思考了许久,才勉强做出一首符合情景的七言绝句。

大约是有感而发的缘故,比起他平时练习时所做的诗,强出了百倍。

杜云瑟配合着秋华年点评,“此诗当为你所做之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