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用私刑是不对的。

但我当没看见。

古人云,难得糊涂。

三天后,两人被送到警局,郁家的律师团队准备以虐待罪起诉两人,正在收集各种证据,争取最低两年,最高七年。

谢承钧很高兴。

他的心情明显舒朗许多。

「我想去看妈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我带他去了姜月的墓地,献上一束洁白的玫瑰。

他高兴地对着墓碑上那个明媚娇艳的女孩儿天真地说:

「妈妈,是张爷爷周奶奶骗了你,不是爸爸不理你,爸爸其实没有骗过你。」

「妈妈,你听到了吗?」

「妈妈……」

他的眼泪轻轻流了下来。

我在他身后,双手扶住他肩膀,静静地站着,回眸看一眼谢景行,他穿着黑色衬衣,整个人阴郁而颓丧。

听到孩子的话,他眸中闪过一抹动容,旋即眼眸低垂,看不清楚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谢承钧哭累了,睡着了。

我照例抱他回家,谢景行却从我怀中接过孩子,抱着他上楼,放到床上,为他脱鞋,盖被子。

谢景行第一次像一个爸爸那样对待孩子,他做起来不算生疏,像是演练过很多次。

我转身要走。

谢景行叫住我。

「能和你聊聊吗?」

第9章

我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以后还需要谢景行爆金币,我在给谢景行建立正确三观的时候,也希望他别捣乱,所以有必要和他谈一谈。

我们到庭院。

那里有凉椅,佣人上了茶。太阳西斜,清风徐来,正是一天中最凉爽、人心神最放松的时候。

谢景行平静道:

「我小时候,我爸爸妈妈对我很严格。」

「他们婚姻不顺,但彼此都很有实力,没办法要求对方万事顺着自己,便要求我事事顺着他们。」

「如果我有某件事情做不到,他们会罚我,关我禁闭,抽我鞭子。」

「这不算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时候他们的要求完全相反,听了一个的,就会得罪另一个,逃不掉一顿罚。」

「小时候,张叔,周姨悄悄对我好,我一直很信任他们。」

「我心里无数次希望,如果张叔、周姨是我爸爸妈妈就好了。」

「可惜,不是,我爸妈是我亲爸妈,我只是他们继承家业的产物,他们彼此没感情。」

「我长大后,很厌恶他们,厌恶联姻,也厌恶自己的身体,因为上面鞭痕累累,无比丑陋。」

「姜月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但她犯了我两个忌讳。」

「我和她是豪门联姻,第一次接触是中药的情况下,感觉并不美好,我像个禽兽,醒来后我觉得自己很脏,我没办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但我爸妈却很高兴,因为药是他们下的,姜月是他们相中的儿媳。」

「我答应了他们结婚,但结婚第二天,我就给他们下药,把他们送进了一个养老院。」

「我娶了姜月,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看到她,我就想到恶心的自己。但我没想过害死她。」

「我有时也会逃避面对孩子,我只要一想到他和我一样都是家族联姻的结果,就心里冒火。」

「你说得对,我在逃避责任。我不想面对他,就用很简单粗暴的方法教育他,我不是个好爸爸。」

「李雅雅,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承钧,他和你在一起开朗了很多。」

「我希望他长大了,不要像我一样。」

感伤的情绪在风中流转,我嗅到了他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