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突然出现将手抵住长戟的陌生女子?

在黑袍人心中,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没有生灵可以直面亡灵的哀叹。

突然,月光明亮起来。并且逐渐分为两个光源。一轮新月被从月亮上分割而下,随后在天空中骤然炸裂,银白色的光芒洒向四方。

有潮汐拍打岸边的声音。

黑袍人震惊的看去,月光竟如潮水般翻涌,铺天盖地的从天际倾泻而下,翻起无数透明的浪花。目标明确的直冲此处而来。

面前抵住结界的女子睁眼,对她笑了一下,眉眼张扬。

她开口:“明月空海。”

四周的月光与潮水瞬间汇聚,天河倒灌,空中灵海。

海浪翻涌着涌上那裂开的结界,银白色的灵光随着浪潮流淌,逐渐填补裂缝,仿佛在用月光与潮水织就补丁。

同时托住摇摇欲坠的浮空岛,温和又不失力量的强硬将学院内从底下爬出的亡灵重新送回沉睡。

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她的长戟愈发用力,戟尖深入结界,企图将它彻底击碎。

然而,每当戟尖就要再深入结界一分时,潮水便会翻涌,将长戟尖从结界中逼回。月潮与长戟正面抗衡,抵消着每一次侵蚀。

就在这时,彦时的指尖透过结界,轻巧地探出,月光在她的指尖流转。

她反手一握,精准地抓住了戟尖。水灵裹着她的掌心,温和的隔去来自长戟的阴寒侵袭。

“来了说走就走不好吧,”彦时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留个纪念品呗。”

对方冷哼一声:“放手。”她的语气生硬,手腕一抖,试图迅速将长戟从彦时的掌心中抽出。

没抽动。

黑袍人又加了几分力,用力向外拔着。

彦时反倒愈发轻松写意。

她手指顺着戟尖向上滑动,掌心的水灵之力温柔地包裹着锋锐的戟身,将那股冰冷的寒意悉数化解。

她挑了挑眉,语气闲适得像是在与朋友闲聊:“你确定不现在走?”

“现在一个人走还能走掉,再不走就人和戟一起留下吧。”

“你觉得呢?”彦时语气已经带上几分压迫。

黑袍人心中警铃大作,眼神越发阴沉。

她试图从彦时的面容与言辞中判断出些什么,却只对上一双平静而又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

她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普通教师没必要管这个闲事,瞻周教师委员会里没有你。”

“异管局?不对。异管局的人也不会晚上在瞻周。”

彦时耸肩:“没有来历就不能做个好事吗?”

“我就是个平平无奇路过的热心群众。”

交谈间,水灵悄无声息地蔓延,已经裹住了长戟的绝大部分,只余黑袍人手中握着的那一小块。

月潮的力量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戟身,将那股冰冷的力量吞噬殆尽。

“真不松手?”月潮翻涌着,银白色的浪花触碰着黑袍人的紧抓着的手。

她带着的手套在月潮的触碰下发出“嘶嘶”的声响,瞬间被侵蚀粉碎。

露出的是盈盈白骨。

彦时的目光落点看去:“骷髅?”

黑袍人一惊。

月潮毫不留情,趁着她松神,就要将她彻底吞噬。

黑袍人终于不甘心地松开手,迅速向后一划。

随着她的动作,黑夜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门,门高耸入云,散发着诡异的幽光,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热心路过的群众?”她冷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与不甘,“后会有期。”

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