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臣的安排,王妃觉得好看吗?”

越棠说当然,“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人在看到太过壮美、太过不平凡的事物的时候,因为折服于崇高,会有种想哭的感觉。”她赧然看向段郁,“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你大张旗鼓地哄我开心,所以我感动得想哭。”

越棠没好意思说,众目睽睽之下的大张旗鼓,却潜藏了只有你我才知道的小秘密,更有种别样的心神激荡。她似乎发掘出了一点自己独特的小癖好。

段郁简直心花怒放,嘴上还要谦虚两句,“其实今晚的装置,不是臣的主意,那架水运浑天仪是太史令与几位匠人耗费多年设计的,臣不过添了些装扮与灯盏,借花献佛,陛下也知道,大多是太史局的功劳......”

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段郁后知后觉地发现,今晚睿王妃言语间的称呼很不一样,再没有称他“将军”,口口声声都是你啊我的,似乎主动向前迈了一步,拉进两人的距离感。

什么浑天仪太史局,顿时都变得不重要了。他且惊且喜,拖着圈椅往前凑近了些,直直望住贵妃椅上的女郎。相识这样久,这是他第一次放胆子大大方方地打量她,不怕不恭敬,不怕眼神泄露出自己火热的心思,她是懂得的,并且愿意尝试着接纳。

微凉的夜,骤然升温,摇曳的灯光也变得旖旎多情起来。她一手支着脑袋,侧倚在贵妃榻上,青丝如瀑仪态万千,他看出了种前所未有的婀娜妩媚,几乎令他不敢直视。

有一刹那的心猿意马,冲动之下,段郁握住了她的手,眼神热切,“王妃,我......”一时间语无伦次,然而她没有抽开手,这给了他莫大的鼓励,终于将心声脱口而出,“我心悦王妃。”

她笑盈盈看着他,说:“我知道。”

“我愿将余生与王妃共度,”他颤抖着,又覆上一只手,将她的手笼在掌间,眼神充满希冀与渴求,“王妃愿与我试一试吗?”

这场景,像梦一样,掌间柔软细腻的触感令他着迷。想要用力握一握,想要用力地拥她入怀里,可是不敢,生怕弄疼她。倏忽间气血奔涌,深重的渴求无处安放,他忽然起身坐到了她的贵妃榻上,离她近一点,仿佛可以抚平浑身难以言说的躁动。

然后就听她轻声说:“好啊,那就试一试。”

段郁愣了一下,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被狂喜冲昏了头脑。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他笑得不要钱一般,“王妃说什么?”偏过头去,耳朵凑近她的唇,“我没有听清,请王妃再说一遍吧。”

“没听清就算了,当我没有说过。”越棠笑着拂开他的脑袋,他很快抓住她另一只手,俯身贴近她。

他声音喑哑,“那怎么行,我听见了,一辈子都忘不掉。”

一张脸越靠越近,叫人心跳加速。越棠愈发觉得他不得了,年纪轻轻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多副面孔。平常飞扬洒脱是他,长辈面前温顺讨怪是他,偶尔扮可怜撒娇是他,而此时此刻,深沉认真得有些勾人的,还是他。

他目光眷恋,在她脸上流连,一寸寸移过去,似乎要将她深深刻在脑海里。越棠被他看得找不着北,小声抗议:“你别这样看我。”

“你好看。”他声音低沉,却理直气壮,“从前不敢看你,现在可以看个够。”

近在咫尺的眼神,无声地厮磨着,气氛暧昧得无以复加。越棠忽然扬起头,主动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趁他没反过来,用力把他推开了,“好啦,夜深了,你先走吧,改日再来。”

段郁怔怔碰了下嘴唇,低头看自己的手,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越棠,霎时脸通红,“你亲我......”

“亲了呀。”越棠坐起身,端端抱着双臂,仰着头笑,“不让亲吗?那你下次早说,反正今天是收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