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柜门上踢了一脚。

“人都走了,出来吧。”

柜子里却没有动静,越棠放轻了动作又是一脚,“你躲上瘾了吗?”别不是闷死了吧!凑近看,对开的格门中间留了条明显的缝,断不至于会闷死。

里面的人终于敲了下柜门,已示回应。越棠让开两步,看见一个折叠的身条破茧成蝶一般冒出来,然后坐在地上舒展手脚,好半天才缓缓站起来。

同样的动作,若换个人做,一定非常不雅观,可放在他身上却不狼狈。得益于一张好脸吗?是,也不全是。

从前在睿王府,越棠就发现了,很多小细节都能看出他出身应当不差,然而更多的情形彰显出他的抗捶打能力也很强。面对为难甚至羞辱的要求,他能毫不犹豫地弯腰,却从未屈了脊梁。

越棠不打算给他好脸色,可无法否认,她在见到他天第一天就播种的好奇心,已经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很难轻易移走。

近晌午时,女使来传话:“长公主在上善亭摆了一桌宴,遣人来邀王妃前去。”

越棠正好想见长公主,便传了抬辇,往上善亭赴宴。出门前,双成戳了下她的胳膊,丢给她一个神神秘秘的眼神。

“您房中那位,奴婢都安排好了,一会儿他寸步不离跟着您。王府那边以为他是行宫的人,行宫那边以为他是王府的人,不会有人发现的。”

越棠讶然,“扔在房里就行了,我又没说要带上。”

双成比她更惊讶,“是他对奴婢说,王妃命他跟随左右啊。”

看啊,又学会了假传旨意,他的罪状已经罄竹难书了。越棠抚了抚发髻上的金梳背,脸上的笑意完美无瑕,口中却说着最无情的话。

“晚上罚他抡石锁,四十斤起步,五百下。”

*

上善亭在半山腰上,亭外正对一处溪瀑,山石断壁形成三五丈高的落差,溪水悬泻,珠玉四溅。越棠前两日便听段郁说起过,今日一见,果然风景秀丽,正好一饱眼福。

长公主在亭外相迎,见到她眼前一亮,“昨夜的事可把我吓到了,今日见你打扮,便知道不必问你好不好了。”视线不经意掠过她身后,没成想竟扫见一张熟悉的脸。

越棠不用回头,也知道长公主在瞧谁,赵铭恩这厮确实好颜色,公主府的客卿相公们加起来,只怕也难与他争艳。

“阿姐怎么了?”越棠尽量轻描淡写地问,心中却想,长公主若问她讨人,她是答应不答应?

长公主蹙起了好看的眉头,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好下决断,片刻才轻描淡写地说了声没事。转过脸来又是笑颜如常,侧身一让,示意她往亭中看。

“一早我便想去重明阁看望你,怎奈有人也担心,却不便进内宫,只好托我将你约出来。棠棠,你别怨我不体谅。”

亭中人身长玉立,身后悬瀑飞练、山溪淙淙,皆成了清雅出尘的注脚。越棠呀了声,高兴里还有一丝纳罕,“阿兄又来看我了?从前也不见你对我这般上心。”

走近些看,横竖总觉阿兄今日有哪里不同。她吸了口气,高高挑起眉毛,“阿兄,你今日竟熏了衣香!”再打量,简直惊掉了下巴,“阿兄,你不会还敷了玉容粉吧?”

说话间,长公主也步入亭中,越棠眨眨眼,一副“我给你留面子”的表情,不再追问。阿兄只能当没看见,维持着泰然的神色,询问她颈间伤情。

“夜里睡觉疼吗?今日换过药了吗?”

越棠说:“不怎么疼,药也换过了,阿兄就别担心我啦。倒是昨夜那个刺客,还没有捉到吗?”

温泉宫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总有异动,可要究根溯源时,就好像一滴水落入池塘,细微的涟漪散去后,再也寻不见踪迹。就如昨夜的刺客,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