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差事?难道是禁中有什么变故?

越棠与长公主不由对视一眼,心中猜疑尽在不言中。大家都是明白人,虽然彼此间尚有些许隐瞒,但大致的立场与希求是一致的。

宋希仁一路西行,将她们领到瑶光楼前,便止步不前了,“臣听闻殿下从前来骊山,一向居于瑶光楼,臣便命人收拾了此处,殿下且看合不合心意。睿王妃是头一回来,瑶光楼后就是瑶池,池中央有座琼华殿,风景绝佳,王妃若想与长公主离得近些作伴,那儿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琼华殿地方不大,王妃若想住得宽敞些,还是前头的重明阁更合适。”

若非美到超凡脱俗,断没资格题上“瑶池”这样的名字,越棠没犹豫,“不必麻烦了,我一个人并几位女使,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就在琼华殿吧。”

谁知长公主忽然说:“山间清凉,琼华殿又四面环水,入了夜寒气重,不是个好去处。你才病了一场,更得好生将养,还是劳宋大人将王妃安排在重明阁吧左右也不远,说话的功夫便到了。”

宋希仁见越棠不反对,自然答应,“都好,那王妃请随臣来。”

重明阁的地势更高些,一路缓坡向上,宋希仁刻意放慢步伐,不时向她侧目,“王妃还好吗?若气力不济,臣替王妃传步辇来。”

“不用,宋大人只管领路就是。”越棠不是柔弱的女郎,幼时她活泼好动,顽劣过一阵,后来被纠回来了,倒是留下了一身的好底子,缓坡上徐徐地走,气都不带多喘一口。

宋希仁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没走几步,又伸手递给她一个东西。

“夏日山间多蚊虫,宫人们格外留意,难免也有疏漏的时候。这香囊里装着避虫的香叶,臣试过,效果不错,王妃应该用得上。”

白地三蓝绣仙鹤牡丹的香囊,轻灵隽秀,与炎炎夏日十分相宜,可宋希仁的善意,实在让越棠摸不着头脑。她错愕地盯着那香囊,“这是谁做的香囊?”

宋希仁的表情有些古怪,“臣出京前,特地上内侍省讨要,应当是针工局宫人的手艺吧。”见她不接,也不坚持,回头递给她身后的女使了。

越棠终于调过视线,看了一眼宋希仁。说真的,他的风度称得上无懈可击,她拒绝好意,他不卑不亢,她打量他,他客气地微笑,毫不介怀。

春天的时候在睿王府,越棠时隔两年再次见到宋希仁,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看明白他了,后来几回交锋,渐渐发觉并没有。他害过她,也帮过她,越棠与宋希仁接触越多,越发看不透,他究竟做过什么,正在谋划什么,往后欲达成什么目的?她全无头绪。唯独知道此人非友,但也不能轻易反目成仇。

宋希仁这样的人,似乎有八百个心眼,在他面前,她的那些大智慧、小计谋,顿时都化了作深深的无力感。

索性化繁就简,问他:“宋大人官运亨通,正是在陛下身边大展拳脚的时候,为何好好的翰林待诏不当,却来这温泉宫当什么殿中少监?”

“臣开罪了兴庆宫,陛下不好驳贵妃娘娘面子,只得先把臣遣送出京。”

越棠没指望宋希仁会坦诚回答,谁知他忽然转了性,就是不知道有几分真。忍不住继续追问:“宋大人开罪兴庆宫,是因为什么?”

这回宋希仁沉默片刻,稍稍迈开两步,带着她与身后随从拉开些距离,才说:“臣听闻了一些消息,让臣有理由相信,太子殿下还活着。臣将此事告知贵妃娘娘,本意是想请娘娘转呈陛下,不要放弃寻找太子殿下的希望,谁知娘娘并不认同臣的想法,而且十分不悦。”

“太子殿下还活着?”越棠大骇,想再问个清楚,唯恐惊着旁人,忙加快步子趋近他。谁知心里一乱,便疏忽了脚下,右脚结结实实踩中道旁的石块,崴着了。

她身形一晃,眼看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