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算竟了全功。
既然他会回来,她便不愁满天下寻不着他。
双成听她分说,这才恍然大悟,惊叹道:“怪道呢,世上哪会有如此嚣张的马奴?原来是个忍辱负重的狠角色。”转念思及昨日种种,又困惑起来,王妃那般行径,实在与她往日的做派大大不相符啊。
“王妃,您既然都猜到了这些事,昨日为何还对那赵郎君下药呢,就不怕他耿耿于怀么?日后若相见,他以真身示人,那可不比从前在王府里任您拿捏了,他要是以此为把柄,对您不利,也是一桩大麻烦。”
昨日啊......越棠悄悄扬了扬唇角,有些事情不便向外人道,但她心知肚明。肢体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赵铭恩就是在硬抗,昨夜只差一步,她就能撕下他那层冷硬的皮了,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担心的?日后相见,她不怕他要挟她,合该怕他躲着不见才对。
至于他的真身,左不过是东宫堪用的才俊。文官清流都逃不过熬资历,难得有例外,年纪轻轻登高位,早就名满京城了,尤其会成为闺阁女儿间热门的谈资。她可不记得东宫出过这号人物,所以啊,说到底,官阶末流的年轻人,就算不再是王府的马奴,一样能轻松对付。
当然了,许多事说得容易,要真正做到却难。
这一页状似轻巧地揭了过去,理智上明白,往后有的是秋后算账的机会,眼下不必失落,但偶尔得闲,那个身影冷不丁撞进脑海里,还是会乱了心弦。王府西路跨院里,有他侍弄过的一池荷花,如今已是亭亭玉立,暗香盈动了。
越棠也很看不惯动辄对风月长叹短吁的自己,所以当长公主遣人来问她,王妃身子如何,近日可愿动身往骊山消夏啊,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换个环境,去领略新的风景,一辈子太短,生命不该为过往停留。男人虽好,她的快乐更重要。
上骊山行宫,有长公主张罗,越棠乐得袖手,只管轻车简从跟着走。头天正午遇上一场豪雨,赶巧儿,大雨拍子落下时,众人正在驿馆用饭食,幸而没淋着。待雨色稍霁,天儿也陡然凉爽下来,风清气朗,赶起路来很顺畅,第二日午后便到了骊山下。
温泉宫依山势而筑,虽只是贵人们消夏的离宫,规模却不小。依照京城皇城的形制,前宫后苑,宫城北为天子及宫眷内禁,南边是中枢各衙署,另设百官居所,总之京中有的一切,温泉宫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