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严瑀虽然意外,却不会质疑太子的安排,只表示了担忧,“孟简不在,臣若也不在殿下身边,臣怕......”

“半天而已,事办完了就回来。我在太和宫等你,明日还是照原计划动身。”

既如此,严瑀再没什么可说的,一一记下太子的嘱咐,便准备动身回京。离去时二人一前一后迈出三清阁,阁前台基足有丈余高,下台阶时,却见太子脚下一踉跄,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上。

“殿......小心!”严瑀眼明手快,一弯腰抄手去扶太子,幸而没有磕伤。三清阁内光线昏昏,此时天光一照,才发觉太子面色很不好,严瑀心中担忧更甚,“臣先去给您寻个郎中瞧瞧吧。”

崴倒的瞬间,赵铭恩眼前一黑,只以为自己要晕过去了。倒还好,只是再顺过气时,身上愈发乏力,下台阶时必得扶着什么借力才行。

索性就地坐下,闭目凝神,试图分辨气血间的症候。半晌睁开眼,蹙眉道:“你只管去寻长公主,不必管我。”

“身体是本钱,现在不是您逞强的时候。”严瑀忧心忡忡,说话间,又瞥见太子下颔隐隐的红痕,不免产生了一些怪诞的联想。

其实赵铭恩并非逞强,他不通毒理,但他了解睿王妃。睿王妃给他下药,所图不过是她为所欲为时他没法反抗,真正伤天害理的事,她没道理做,也做不出来。先前紧张,是担心她邪心一起,下另一种药,可就眼下的症状看,大约只是软筋散。

“不是什么大事,发散一阵,睡一觉就行了。”总之是不必再说,个中内情,再揪细下去,他就没法解释了。

严瑀走后,赵铭恩自然没再回山房去,抬脚往边上偏殿中一躲,静坐养息,只等到日暮时分,完成那场约定好的法事。

偏殿里道士们正打醮,左近的庄户人家祈福禳灾,场面不讲究,唯求热热闹闹。赵铭恩拣了个角落里的座儿,末了还分到一块神明享用过的粟饼,农妇见他犹豫,热络地拍了拍他的肩,“小郎君生得恁好,就是不大精神。快吃吧,吃了有力道,保你秋天地里收成好,来年就娶上媳妇儿喽。”

赵铭恩在农妇殷切的目光中,迟疑地咬了一口粟饼,农妇笑得更喜庆了,越看他越喜欢,忍不住打探他的来历,“小郎君今年多大了?家中几口人呐?”

粗布麻衣的太子殿下只得又咬了两口粟饼,然后艰难地摇了摇手,表示自己噎着了,没法儿发声。

结果这块粟饼让他积了食。酉初时分,道童示意他可以去斋堂用暮食,他全无胃口,摇摇头推拒。脾胃滞胀,加上身上乏力,真是分外难受。

日头逐渐偏西,钟鼓声响完一轮,便落到重重山峦后头去了。林海渐送来凉风,他为先皇后安排的法事也开始了,立在廊庑上,不远不近地看着殿里道士念符咒,暮色从身后攀上肩头,映得那乾坤八卦在光影里明灭摇曳,愈发讳莫如深。

最后道士请他入内,亲手点燃功德卷,以慰亡者之灵。这等小小法事,一应物件规格都不高,那功德卷燃出一蓬蓬呛人的烟,赵铭恩站得近,难免呛了两口,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一阵翻江倒海,就这么将他给撂倒了。

倒没晕过去,只是一口气提不上来,胳膊腿儿都难动弹。身边的道童见状惊叫,忙伏下身问他怎么了,还是老道士经验丰富,掰过他的下巴端详两眼,捋着胡须说不碍事。

“阴虚气逆,年轻人,情志过激啊。”老道士往他人中上掐了把,问他,“怎么样啊,可觉得心悸?”

见地上的人略摇了下头,老道士便由他去了,“未有心悸,便没大碍,日后需得好好调养。”又招来几个小童送他回下处休息,“去问问都管,他住哪个院儿?把人送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