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和缓了些,黑沉沉的浓云散去,薄暮时分,天光反比先前透亮。抬眼望,南窗装裱起一幅氤氲的画卷,清净而浓郁,红花绿柳洇透了雨水,色泽秾艳得不似人间,深吸口气,甜润的栀子香炽烈地沁人心肺。
有一瞬直让人晃神,这世上仿佛没有一丝阴霾。
“赵铭恩。”她轻灵的语调飘散在细碎的雨声里,“天气真好,陪我喝点酒?”
赵铭恩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王妃的酒量,奴是见识过的。”
“在家里怕什么嘛。”越棠不容分说,命女使温酒来。
风凉酒暖,说说闲话,越棠心思不重,很快便将忧虑都抛开了,感受到微醺的快乐。
撑着脑袋看赵铭恩,有些犯重影,但不打紧,她伸手冲虚空中那张脸拍了拍,“铭恩啊,这话我只跟你说......虽然你这人有时候挺讨厌的,但看到你的脸,我就很安心。”
很久之后,赵铭恩仍记得这一刻,光怪陆离的烛火和不着四六的女郎,闷一口酒,辛辣的热流千回百转,最后勾出一种家常式的温馨。
他轻声说:“这是奴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