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棠想过自己一声不吭地离京, 或许会招来太子不依不饶的声讨,但万万没想到, 会以这种方式见到他。

......这算什么,角色扮演吗?

越棠盯着那张脸,心中百感交集, 一边沉浸在那份遗失的美好里, 一边又不断提醒自己,角色是水月镜花, 扮演者才是真实的。

“殿下啊,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越棠直摇头,惆怅过后,只余下惊奇, “殿下费劲千辛万苦重回东宫, 这才几天, 难道是嫌日子不够刺激吗?虽然看上去,殿下储君的地位仿佛是很稳固,但玩忽职守,尸位素餐, 依旧很不可取。”

阳光打在他半边侧脸上,在那好看的轮廓上勾出一圈金边, 他微微抬眼,眸中那一轮冰封的静海,似乎雪色一点点地消融了。面对她的质疑,他清淡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奴不辞而别,事后想想,行事实在欠妥当,所以奴决定回到王妃身边,替王妃圆一个梦,也算是奴对王妃的交代。”

越棠说等会儿,“你不辞而别?”不辞而别的人,不是她自己吗。

他却点头,“在温泉宫,奴未与王妃告别便一走了之,也不曾给王妃一个解释。现在就让奴回来,再陪王妃一程吧,奴想求一份安心。”

越棠古怪地看着他,心想这人恐怕是脑子坏掉了,大白天的,做着颠三倒四的梦。听口气,他是想将中间发生的种种一把抹去,强行让时光倒转回温泉宫,续上旧事。

哇,果真是天之骄子,人间要顺他心意,天地也得为他倒转。越棠不想搭理这种毫无意义的狂想,转过身,招呼女使登车去了。

“殿下快回东宫去吧,别孤身乱跑又受一身伤,可不是回回都能遇见收留你的好心人。”说完车帘子一落,便吩咐上路。

走了一阵,倒不闻异样,推开车窗观察车厢两旁,只见侍卫骑着马随行,没有太子的踪迹。越棠略略放了心,虽隐约还有些疑影,但架不住困意袭来,一崴身靠上双成的肩,很快便睡着了。

醒来后天光依旧大亮,有片刻的恍惚,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待回过神来,越棠清了清嗓子,吩咐车把式,“先找个茶寮歇脚吧......”然而车帘掀到一半,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怎么又是你!”

可不是,被她撇下的太子端端正正地坐在车前,一手持缰绳,一手扬马鞭,目视前方眼神坚定。越棠看向边上的侍卫,侍卫面露难色,羞愧地避开她的目光,“王妃恕罪......”

越棠顿了一下,无力地说算了。能怎么办呢,他自己堂而皇之地玩起角色扮演,侍卫却不敢真当他是马奴,不要说驾车了,他就算要坐在车顶,所有人也只能视而不见。

好像陷入了死局,越棠望着他的背影,决定与他深入地谈一谈。

“殿下刚才说此行是要圆我一个梦。”她好奇地问,“我有什么梦,怎么我自己不知道?”

他没做声,回过头来翩翩望了她一眼,唇边浅淡的笑意中有羞赧的味道,看得越棠如遭五雷轰。

他羞赧什么啊!怎么个意思,她所谓的梦,是指他自己吗?

越棠喃喃:“殿下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殿下是最近才变成这样的,还是我先前看走了眼?”

然而随她怎么说,他就是一以贯之地沉浸在角色里,云淡风轻地在那里自说自话,“王妃少安毋躁,奴记得前面有个小镇,可以停下来休整一番。”

越棠噎住了,气咻咻问:“殿下是打定主意跟着我了?”不出意料,他仍报以沉默。

越棠恼得摔车帘,缩身回车里,从双成手里接过茶盏狠狠灌了两口。双成见状,小心翼翼地给她出主意,“到前面的镇子上,王妃随便寻个由头,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