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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书澜已经被关了一周,这个时间是她凭着感觉大概估量出来的。
看守所中无法分清白天与黑夜,直到今天,狭窄的牢房中才突然泄入了一线暖色的灯光。
那一线光直直投向她的右眼,从此处切割了她的身体,她近乎失明。
“韩书澜是吗?”警察查看着名册。
“你运气不错,原告说是跟你家里人私下解决了,出来吧,有家属在等你。”
她被松开了束缚,身上仍然是那天的衣服。
亮着灯的接待室里,叶承曜穿着朴素的白衬衫。
“阿澜,我们可以回家了。”他笑着拉住了她的手。
离开警局之后,叶承曜向他说明了谈判的过程。
“你给她买了下个月月底的票?”韩书澜问。
“嗯,我们婚礼那天的。”
他们撑着伞,一路走了回家,紧握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过。
天空从阴沉的墨色逐渐减淡,仿佛所有的乌云都在前夜的那一场雨里散去了。
地面带着湿润的草腥气,踩过时嘎吱作响,叶承曜突然将手伸出了伞外感受了一阵。
“阿澜,雨好像停了。”
那一场北方少有的大暴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半个月后才终于结束。
筹备婚礼似乎是个很累人的过程,至少叶承曜是这么觉得的。
袁姐那边已经给他放了无期限的长假,但他实际上已经三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韩书澜更甚,光是家里那些需要一名一名解释过去的亲戚就够她目不暇接了。
等到准备好婚礼的全部布置与流程,距离当天的日期竟然也没有几天了。
……
六月的最后一天,令人晕眩的阳光将整座城市都烤得彻底,人们甚至开始怀念起那场暴雨。
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唯一一架停驻着的飞机已经嗡鸣了半晌,此刻机身终于开始震动,滑行着升上了高空。
机舱最左侧的一名女性乘客样貌出奇的出色,却似乎藏有什么心事,目光始终注视着窗外。
平展的机翼削开了朦胧的云海,直行的航线下,一场婚礼正在举行。
……
这时候的西式婚礼已经算不上稀罕,但新娘身上的纯白婚纱整个都城可再找不出一件了
据说这是韩小姐花了大价钱找国外的设计师专门定制的。
宾客们目光交流了一阵,纷纷相视而笑。
然而在他们心里,再华贵的礼服,也不会有豪门之间绯色的秘闻惹人好奇。
深红色的地毯上,新娘挽着新郎,款款走来。
他们像是中式婚礼的流程一样走向尽头的新郎父母,而非由新娘的父亲交托给新郎,显得这场仪式不伦不类。
然而在这里,还没有人敢说韩家一声不是。
就连这样从没见过的在草坪上举办的婚礼……
宾客们也只能用新郎新娘都在国外待过,他们做的肯定是对的之类的理由搪塞自己。
叶承曜脚步轻缓,隔一层面纱望向韩书澜的脸,相视一笑。
忽然,他似有所感似的抬起头。
视线中只有一架渺小的白色巨鸟从高空飞过。
时兴的婚礼进行曲响起,叶承曜收回目光,迎着再次亮起的录像设备语笑嫣然,美得让人心颤。
留音机里播放起他旧时的歌,令人疑惑的是,里面居然一首情歌也没有。
直到播放在最后才出现了一首新发的歌,此时也恰好是宣誓的环节。
“亲爱的新郎、新娘,请问你们是否对彼此的爱忠贞不移?”
“是否已将自己全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