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帝气的直拍桌子,他和公孙梅努力了这么多年就秦琢这一个儿子,结果自家儿子整日叛逆不说,还要找个再醮夫当妻子,这不胡闹吗?
至于是不是想要带回来当太子妃,柊帝冷哼,自己的种自己还不知道吗?就这稀罕劲怕是领回来就要请旨册封太子妃,让全天下人都看老秦家的笑话了。
他打定主意要给秦琢他们一个下马威,眼巴巴守着他们的行踪,公孙梅看得轻笑摇头,这父子两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当初柊帝求娶她,不也是这样倔强地跪在先帝面前,梗着脖子说:“寡妇怎么了?那是梅儿的命太好,他冲不住才一命呜呼了,我可是安隗太子,难道还接不下这点福气吗?”
想来,当初先帝也是问柊帝,问他寡妇何以当一国之母,却被柊帝一句寡妇何以不能当一国之母争了回去,两人吹胡子梗脖子地吵,差点就把柊帝的太子都给吵没了。
后来公孙梅才知道,他们安隗的开国皇帝,秦高祖的后宫里零零散散的也都是寡妇,但后来被泼辣的纯贞皇后闹了一番,干脆遣散后宫,传出了一妻一夫的佳话。
后来虽然几任帝王都开了后宫,但零零散散也就几个,直到柊帝这儿,仿佛秦高祖回魂了似的,不仅要娶寡妇当正妻,登基后也不愿意再纳妃,后宫里的人都虚同摆设了,也没哪个高官敢把自家闺女送进宫当活寡妇。
可公孙梅也是有世家在背后撑腰,而那再醮夫,不仅是别国的人,身后也没个厉害的家世,公孙梅叹气,秦琢回来后必不会好过的。
怎么这血脉传下来,喜欢的一代比一代更刁钻了呢?
秦琢回安隗这日,天气算不上好,白雪已挂上树梢,却没有晴日,正如柊帝那张臭脸。
他有先见之明,进城时便兵分两路,叫周牧护送甘云回东宫,自己则进宫朝圣,满面春风地进去,叫柊帝险些认不出自己那个“活和尚”儿子。
若说以前的秦琢勤勉过高,整日里只知道钻研政事,如今的他看起来却有了生气,脸上大写着“我过的安逸”,当然,也大写着倔。
柊帝到底没舍得第一天就下儿子的面,沉着脸夸奖了一番秦琢和使臣,然后就单独把秦琢留下了。
御书房当值的小太监两股发颤,对里面发生的争吵恨不得两只耳朵都聋了,眼看着父子两已经快演变成动手了,公孙梅端着补汤来救场了。
那小太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给公孙梅开了门,门一打开,就看见柊帝拿着砚台要砸秦琢,而秦琢跪在地上,做尽了委屈的模样。
“陛下!”公孙梅高喊一声,眼露危险,仿佛喊的不是“陛下”,而是“你敢”。
柊帝……当然不敢,他悻悻地放下砚台,又不死心地举起来,中气十足地喊了声“梅儿”。
可惜“这逆子”三个字刚说出口就又被公孙梅一个眼神掐灭了,心里憋着一股火,直接抓起公孙梅端过来的补汤大口大口喝,一盅汤下肚,沁人心脾,肝火也不旺了。
他再看秦琢已经没了要吵的意思,直接挥了挥手,让秦琢滚。
秦琢熟练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朝外面走,一点儿看不出刚才和他辩论的犀利。
他可是拿捏住公孙梅和柊帝了,该服软的时候还是会服软的。
公孙梅为柊帝揉肩膀,柊帝哼哼唧唧地把人搂在怀里,捧着她一双素手说:“朕不生气,你别一会按的手疼。”
公孙梅闻言笑了笑,她虽然比柊帝年长几岁,看起来却比他还要小,不可否认,这都是柊帝的功劳。
公孙梅声音柔柔的,凑上去亲了亲柊帝的脸颊:“陛下,让妾身同琢儿说说吧。”
“你们呀都倔,说不到一块去,一会吵起来非得把御书房都给掀了,妾身去问问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