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睁开就看见右丞沉下来的脸,看见他时眼里闪过的些许愧疚。

长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一句话也问不出口,他使劲儿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抢在右丞开口前卑躬跪地,求右丞给自己一个准信。

“…唉……”右丞偏过头,那丝愧疚也不是对着长春的,而是对着他背后的黎思墨和帮过自己的甘云,“回去吧,陛下已经定罪了,任何人都不可妄加揣摩。”

“告诉墨儿…早些准备后事吧。”

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甘云布衣出身,以往最大的倚靠就是陛下,可现在连陛下也不向着他,那些不满意他的自然也趁机落井下石,右丞呛了几句就呛不下去了。

再呛下去,左丞就要给她扣上一顶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罢了,罢了,甘云无父无母无子,这样一看,他不死谁死?大皇女被毒杀一定要推一个出来定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甘云都是最佳人选啊。

长春两眼一黑,几近晕厥过去。

恍恍惚惚地出了丞相府的门,长春手心滴了一路的血,他看着尚且冷清的街道,茫茫之间,竟觉得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连右丞都说没办法,那还有谁能救主子呢?

长春开始怨恨起女帝来,之前那么宠爱主子的是她,现在不分青红皂白要主子命的还是她,倘若不喜欢,为什么一开始要把主子强行带回皇宫里……

说爱的是她,弃之如敝的也是她,主子,他可怜的主子,也不知道在牢里遭了多少罪……

“晃当!”

一声清脆的响唤回了长春的思绪,他已经走到了街道中,寻着声音低下头看,完美无瑕的玉牌就躺在足边,一角也没有摔碎。

看着玉牌,长春的神情从不解到燃起希望,对,对!主子有救了!

他怎么能忘了这个呢!

秦琢可不是鸢烽的人,他也说过了他会劫狱,明的不行,暗的也可以啊!重要的是主子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长春如获珍宝地将玉牌拿起来攥在手里,又朝着驿站出发。

同使臣们说到通天亮后,秦琢便打算入宫去见一见女帝,他前脚刚走,后脚,周牧就被跌跌撞撞的长春撞到了。

猝不及防被人撞到了周牧也是懵的,低头一看,撞到自己怀里的人娇娇小小的,一头乌黑及腰的发也没梳,连衣袍都是凌乱的,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直接问道:“姑,姑娘你是谁啊?”

周牧是下意识把人当成姑娘了,下一秒才反应过来鸢烽的女子不可能这样娇小。

长春走的大汗淋漓,他不认识路一直在问,些许人都当他是不检点的娼妓,有言语上的挑衅,更有的动手动脚,这才不慎崴了脚。

他攥着玉牌要推开周牧,同时又在虚弱地问:“这儿是驿站吗?安隗世子可在?”

?殿下招惹来的?

周牧顿时舌头都大了:“殿下,殿下出去了,我是殿下的亲卫,你有什么事,不对,你是谁啊,怎么……”

亲卫?

长春扬起头来,眼前的男人和秦琢一般高大,不,准确来说还要魁梧一些,鸢烽没有男子长这样,长春安了心,将手里染血的玉牌递过去。

“世子,是世子让我来的……”长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疲软的身体似乎又有了力量,“请殿下救救我家主子!”

周牧猝不及防就看到了一张清秀漂亮的脸,心咯噔一下,麦色的脸诡异地红了起来。

父亲,母亲,他好像一见钟情了!

秦琢疑女帝/狱卒对老婆下药

秦琢从皇宫回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一路上都在用帕子擦手,还没下马车就吩咐小厮去取皂角和水,心里是无处可泄的厌恶。

他现在完全能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