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椿已经站在他身边了,勾着腰轻轻将甘云扶起来。
方燕以为,甘云应该听见了刚才的话,他应该是要给自己做主的,但是被晓椿搀扶起来后,甘云羞愤地不愿意看门口一眼,微垂着头,颤抖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里屋,让晓椿扶他进去。
方才他是被甘宥一连番的的逼问气狠了,抓着枕头追出来要赶人,但是都被甘宥躲开了,着急地撑在桌子上想要拿茶杯砸人,又听见外面的声音想要出来看一眼,结果光着足,自己绊倒了自己,一双膝盖狠狠地砸向了地面,要不是这屋里地上总是铺着一层毛毯,他恐怕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不争气地当场哭出来。
饶是有毯子减少了些摩擦,一双膝盖也泛起针刺般的疼,叫他颤颤巍巍地抬不起腿来。
这下可好了,不仅没把计划说通,连自己的底裤也被轻而易举地揭露,现在还受了伤……甘云哪里还敢看甘宥,生怕看见他脸上的笑话之意。
方燕这下彻底懵了,她下意识看向甘宥,青年显然没有把刚才的争执当回事,他担忧地看着房间里,一副着急的不行的样子,但一步也没踏进去。
他竟还记着甘云的话,一点也不敢走进去再让甘云生气。
女人一时间有些恍惚地想,甘宥原先…是这么细心的人吗?
*
深夜,甘宥躺在床上,一副要睡觉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却整整齐齐,一点也没要脱下来的意思。
他辗转反侧地绷着脸,心里想的都是傍晚时在甘云院子里发生的事。
一顿饭最终也没有吃成,甘云的膝盖受了伤,那么一倒,两个膝盖上薄薄的一层皮全撞青了,甘宥不被待见被赶了出来,糊里糊涂地回了自己院子。
他没瞧见甘云伤的有多严重,只看见了晓椿着急地走出来,瞥见他时满脸阴沉,直接挥手要叫来打手。
从这漂亮的贴身丫鬟反应来看,肯定伤的很厉害,说不定坐在床上直抽气,想要摸自己的膝盖,手指刚碰到就会疼哭,毕竟他看起来那么娇气,被人追着问几句是不是阳痿都不知道反驳,只知道红着一张漂亮的脸一声不吭地赶人……
糟了,甘宥腾地坐起身来,担忧的视线没有聚焦地落在某一处,说不定疼得都不愿意上药,自欺欺人地想明天就会好一点。
他气血上涌,当即就要拿出自己手边活血化瘀的药膏要去找甘云,但是一打开门,满门的冷风又让他清醒下来。
这都子时了,甘云应该早就歇下了吧?
甘宥又关上门,被冷风吹得脸生疼,可他盯着手里还拿着的装着药膏的玉罐子,怎么也不肯放弃。
玉罐子小小的一个,但是里面的药膏是非常难得的,今晚揉开了,明天就能消肿。
要是甘云今晚就能涂上这药膏,明天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而且,甘宥想到了什么,咽了咽口水,他就是好奇,甘云之前根本没给过正面的回答,他自己也不能妄下定义,猜甘云是不是阳痿。
脑袋里乱糟糟的想要是甘云真的阳痿,那他和方燕就还没同房……甘宥知道这是错的,但他一想到甘云还没和方燕在一起过就特别欢喜,那股想要把甘云弄到手的欲望也就愈发强烈了。
甘宥给自己找了好几个非去不可的理由,最后换来换去的,还是送药膏最有说服力,他自己给自己洗脑,将小小的一罐药膏揣在怀里,一点也不心虚地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他完全忘记了,甘云作为甘府最金贵,最受宠的存在,屋子里怎么可能连一罐价值千金的药膏都没有?
甘云早就睡下了,他休息时不喜欢别人守在旁边伺候,所以卧房里没有留什么丫鬟伺候,只在外面留了一盏足够烧一整夜的蜡烛。
烛光微弱,只能将房间里的情况照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