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套,但又一想谁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于是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只戴了条白纱方巾挡住下半张脸,对阿夏说:“夏姆玛,昨天我受了图那不少照顾,也是因为我他才遭受不白之冤,我想去探望一下他。待会你也不用跟我回了,好好在家里休息。”
阿夏犹豫了一下,但对儿子的担忧还是占了上峰,谢过付邀今之后走在前面,领郡主认去自家的路。
相较于付邀今暂住的毡帐,阿夏和图那两人居住的帐篷要小上不少。锅碗盆桶之类的家具都堆在外面,拿简陋的棚布一盖,地上还有几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一只黑色皮毛的细犬伏在帐篷旁看家,见到付邀今和阿夏一齐过来警觉地站起身,但没有叫,只是等人靠近之后好奇地嗅闻付邀今身上的气味。
阿夏匆忙赶走猎犬,见付邀今并不怕狗才弯腰走进帐篷中,里间趴在床上养伤的年轻男人顿时疑惑地抬起脑袋:“娘,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王妃她……”
话音未落,伴随着清脆细微的铃铛碰撞声,付邀今也迈步踏进了帐篷中,摘下纱巾轻声唤道:“图那。”
“小塔姆你怎么来了!”图那猛地撑起上身就要站起来,结果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痛得他一头冷汗。
“别乱动了。”付邀今皱着眉靠近,看到了图那赤裸后背上鲜血淋淋交错的鞭痕,每一道都用了狠劲,皮开肉绽,伤口附近的皮肉都肿起来,青青紫紫,心疼得阿夏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不停地打转。
她擦了擦泪,还不忘找来凳子让付邀今先坐。
图那也像不知道痛一样,明明肩膀上都是疼出来的细汗,还有功夫对付邀今笑。
付邀今面色阴沉地注视着他后背上这些突兀可怖的痕迹,原本如流淌的巧克力般完美流畅的肌肉上出现这么大片不和谐的伤口,真是碍眼极了。
“我带来的陪嫁里有皇家专供的伤药,”他从裙上的小兜里摸出一个不足掌心大的瓷瓶,这还是他昨晚翻包意外找到的小惊喜,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夏姆妈,你给图那涂上吧。”
阿夏推脱了两句,但见付邀今坚持,连忙又是千恩万谢地接过。
趁阿夏去帐外烧水的时候,付邀今倏地伸出右手,轻柔暧昧抚过图那搁在手边的胳膊,温凉指腹随着肌肉线条缓慢起伏,在图那骤然睁大的眼瞳里,付邀今弯腰凑近,低声问:“疼吗?”
就在图那打算逞强说一点也不疼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被抵在了他的唇前,他急忙张开嘴,付邀今冷玉似的指尖就将一颗东西塞进了他的口中。
图那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平遥郡主指尖无意间压到嘴唇的触感上,无意识一抿,口腔里立刻弥漫开一股甜滋滋的味道,是糖,还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甜中带着轻微的酸,好吃得紧。
“甜吗?”付邀今笑得眉眼弯弯,“我从家乡带来的杨梅糖。”
图那不知道什么是杨梅,只呆愣愣地含着糖点头。
“吃点甜的就不疼了。”
说罢,付邀今坐回原位,就见图那再次烧红了脸,把脑袋埋到胳膊里,支支吾吾地说:“谢谢小塔姆。”
阿夏烧了热水回来,给图那擦身伤药之前为付邀今泡了一杯味道非常独特的咸奶茶,喝得他直皱眉头。他默默放下了茶杯,非常自然地开口询问起阿夏来到赤桓族之前的经历。
其实故事也很简单,她出身贫寒,父母将她卖给了人贩子,几经辗转落到了赤桓部族里,本想找个同是生活在这里的中原男人嫁了,也算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却没想到一次老鹰王得胜归来,喝醉酒强占了她的身子,还一下子就怀了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