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他在床头柜上备下了药和清水,就防着这一出,果不其然陆离半夜主动送上门。付邀今耐心把他扶起来坐正,就近抓过一件衣服给他穿上,松松垮垮的长袖套过脑袋,再一一伸出双臂。陆离木偶似的任他摆弄,只一双黑瞳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付邀今和他对视一眼,然后又将他大把的长发从领口里理出来。

做完这一切,付邀今都有些累了,主要还是陆离的头发太长了,黑亮柔顺,又多又密。

他将药片和水送到陆离的嘴边,而后者没骨头似的把脑袋搭在付邀今肩头,被伺候还不满意,喂药极不配合,跟付邀今要给他下毒一样。

“什么东西,我不吃……”

“毒药,”付邀今没好气地说,“吃完你就会五脏六腑衰竭而亡。”

陆离顿时轻笑一声,抬起眼睫,眸底似乎沁着一点刚睡醒的水雾,在暖光灯的照耀下波光潋滟。他倏然伸出双臂搂住付邀今,探过身子用牙齿去衔搁在他掌心的两粒白色药片,柔软的嘴唇擦过付邀今的掌心,留下一点暧昧的温度,接着又顺着他的手喝下杯里的清水,喉结一动咽下药片。

随即他就像耗尽了全部电力一样,再次慵懒地倒回付邀今肩头,眷恋地蹭了蹭:“能死在你身上,我死而无憾。”

付邀今想把水淋他头上。

筑巢期的Alpha都这么烧吗?

“陆离,说真的,我很期待后天你恢复理智的时候天塌了的表情。”付邀今已经明确知道Alpha不会丢失筑巢期的记忆,甚至反而会记得格外牢固。

陆离没听懂,茫然地看着他,视线又渐渐下移,落在他缠着纱布的颈侧。陆离抬起左手,食指指腹沿着最外侧的线条描摹,恰恰摩挲过付邀今凸起的喉结:“怎么受伤了,脖子这么脆弱的地方你也不保护好?”

真好意思问。付邀今隐忍地按下他的手:“你是不是要和我一起睡?”

陆离十分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在本能的驱使下讲出内心最真实的感受:“靠近你好舒服。”

“那就再扎一针抑制剂。”付邀今说,他可不想待会睡着再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硌醒。

陆离看着他手里泛着冷光的针尖,皱起眉:“不要。”

“那可由不得你。”说着付邀今就打算来硬的,但很快他就再次被陆离制住双腕高举过头顶,就这么姿势耻辱地被压在了床上。

“你本体到底是什么?”挣扎失败,付邀今语气不善地问,他真的很少在体能层面被这么毫不留情地碾压。

首先排除普通人类,大部分的特种人也很难做到与他抗衡,不同物种的类人生物有可能,但得分类别,东方精怪或是西方妖魔倒是有可能,那也得是大妖……

“不告诉你。”陆离警惕地取下付邀今手里的抑制剂,丢得远远的。

付邀今目送抑制剂远去,就像看到生路被巨石毫不留情地堵住:“……那你多少岁,这总能跟我说了吧?”

提起年龄问题陆离似乎还有点生气,撤去支撑力量将身体完全压在付邀今身上:“我才九百九十六,都没满一千岁,我很年轻的。”

好一个年轻,都快活成王八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年轻?

“从我身上下去。”付邀今冷冷地命令这位年轻小伙子。

闻言,陆离倏然勾起一个颇为无赖的笑容,就是死赖着不走,还故意动了动腰,“别装了付老师,你也有想法了吧?你帮帮我,我也帮帮你,互利互惠的事情,何必这么一本正经……”

“别动。”付邀今禁不住皱起眉,目光看向被子里。

听他这么说,陆离笑意越发的深,偏要更用力地去磨蹭,直到听见对方呼吸乱了节拍,眼角泛上情动的绯色。他俯下身,幽幽檀香的浓淡随之变化,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