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墙上挂着一幅白杏夜景图,北斗七星高悬空中。春季斗柄东指,如果没有重睛手上的这枚指南罗盘,正常的破题方式应该就写在这幅画里。

分配给陆离的房间在二楼,没有指明房间号,门边也没有标注任何序号,付邀今就近找了一个房间,结果人站在在房门口一测,又是南北朝向的假门。

陆离隐约知道为什么酒店里没其他玩家了,就这么三步一个陷阱,五步一处死局,指不定在他来之前,其余人全都已经死光了。

付邀今握着罗盘,按顺序一一站到每个房间的门前,耐心地等待黑蛇在表盘中游动。

明明是位列同一排的房间门,付邀今每挪动一步却都会产生方位上的变化,黑蛇鳞片刮过金属的声响和角落中无数植物叶片相互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在耳际交织,在寂静的走廊中格外清晰。

等付邀今走到最靠里的那扇房间门前站定,黑蛇慢悠悠地游向了左边,不再改变位置之后还盘起身体抬起脑袋来,朝付邀今嘶嘶地吐信子。

“东门。”陆离一喜,“东、西门夜间开放,可以进。”

付邀今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握住罗盘,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你数数现在有几个房间。”

“……”陆离愣了下,后退两步,转过头,目光飞速在每一扇房门前掠过,“……十间,多了一间。”

在他们都未察觉的时候,一扇不存在的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过道上。

“这里之前根本没有门。”

“……”

静默与沉寂在空气中蔓延,昏暗的灯光在墙壁上投射出细长扭曲的人影,十扇房间门无声无息地伫立在远处,远处好似有生锈的合页正随着风微微晃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有什么东西正在角落的黑暗里窥视着他们,随时都会突然出现。

陆离沉默几秒,倏然问:“你怎么知道我先前默数过这层的房间数?”

“我不知道。”付邀今看向他,“我只觉得你没那么蠢。”

“那幸亏我留了个心眼,”陆离哼一声,“要是真没数,岂不是被你鄙视死。”

“不会。”

“……”陆离察觉重睛变回玩家之后性子淡得厉害,话也少了,侧过脸,就看到他一口咬破了左手中指,挤出两滴血,喂给了罗盘中的黑蛇指针。

“你这个罗盘要用血饲喂?”陆离惊诧。

“还好,”付邀今用完好地食指指腹摸了摸黑蛇的头顶,安抚它过度加班后不满的情绪,“它吃得很少。”

吃饱喝足,黑蛇在表盘高兴地游动,付邀今抬起头,就发现陆离的视线落在他的手指上,意味不明。

“你也想尝尝?”他朝陆离举起左手,中指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非常细小的一道口子,但还是有些碍眼,陆离就差对他翻个仰天的白眼:“你当我是什么,吸血鬼?还是你受了点下一秒就要愈合的小伤就咋咋呼呼,要用口水给你消毒的傻白小甜甜?”

“它真的吃得很少,不算邪器。”付邀今托起罗盘,黑蛇委屈巴巴地将自己盘成一团,红信子也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