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随着一声惊叫, 季氏蓦地睁开了双眼。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恐惧在眼底深处弥漫,一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是梦, 什么?是现?实。

“夫人!夫人。”万嬷嬷提高了音量,喊道, “是梦魇, 莫怕,莫怕。”

万嬷嬷是季氏的乳嬷嬷,从小?照顾她。

季氏的后背凉飕飕的,眼神空洞,呢喃自语:“嬷嬷,我?梦见、梦见长姐了……”

什么?!?

万嬷嬷惊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赶紧搂着她,安抚道:“夫人,您这是梦魇了!事情早过去了, 全都过去了!”

季氏伏在万嬷嬷的肩上, 娇躯轻颤。

是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很久很久没有再想起来过了, 为什么?又?会?突然梦到?呢……

季氏半仰起脸来,嘶哑着声音道:“嬷嬷,你还?记得?, 顾知灼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万嬷嬷猛地一回想起来, 打了一个冷战,顿觉四下阴风阵阵。

“她说:您是不是还?有一个孪生妹妹……”

“她还?说,我?罪孽深重, 报应要来了。”

季氏拉着薄毯,惶惶不安地缩成一团。

“夫人。”万嬷嬷心痛如绞。

夫人是她从小?奶大?的。

在江南季家,孪生示为大?不祥,无论是孪生子还?是孪生女,同样不详。

所以,姑娘一刚出生,就被老爷送走了,是她一口奶,一口奶的,把跟个小?猫崽似的夫人喂大?。夫人跟她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季氏颤着声音道:“嬷嬷,你说,她真?是算出来的?”

“不可能!”万嬷嬷斩钉截铁道,“她要有这能耐,就该说,您有一个孪生姐姐了!”

“她肯定是从哪儿听说了些细枝末节,装神弄鬼,故意?吓唬您呢!”

万嬷嬷给她倒了杯温水压压惊,温声道:“夫人,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季氏一口气喝完了半杯,她张了张嘴:“嬷嬷你不知道……长姐就站在我?面前,身上都是血,对着我?笑……她的脸和我?一模一样。我?、我?……”

“错的不是您,是老爷太太他们偏心。”万嬷嬷拍着她的后背为她安神,为她报不平,“您只比大?姑娘晚了半个时辰出生,大?姑娘可以在老爷太太他们身边长大?,您就得?从小?在乡下孤苦无依,连族谱都没有您的名?字。就算是议亲了,大?姑娘议的是镇国公世子,哪怕是续弦,也是堂堂国公府!您呢,您就只配嫁个乡野村夫吗!?”

“是、是啊……”

季氏一把抓住了万嬷嬷的手:“嬷嬷你说得?对,是爹娘他们偏心,都是他们的错!”

她慢慢抬起手,把双手置于眼前,柔嫩白皙,没一点?儿薄茧,她的头上是金玉,穿的是绫罗,吃的是燕窝……要是她当初认命,现?在她就只是一个灰头土脸的乡野村妇,日子过得?连这镇国公府的粗使婆子都不如。

对。

她不过晚出生了半个时辰,为什么?就得?处处让着长姐。

长姐可以锦衣玉食,奴仆环绕,她就只配嫁个糙汉,浑浑

??????

噩噩地过一辈子?!

季氏扯了扯嘴角,脸上有一丝几不可查的癫狂。

她不认命,她挣的是命!

孪生子不详,那……

只留下一个不就行了?

万嬷嬷柔声道:“奴婢晚些去打听一下,老家那里最近有没有人来过京城。您放心……有嬷嬷在呢,嬷嬷一直都在。”

季氏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