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轻脆的响声让晋王打了个寒战,脑子一下子清明了,他有如站在?冰天雪地中,脊背升起了一股颤栗的寒意。

不会错的,这道圣旨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连上头的血渍分布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

为?什么会在?谢应忱的手里!

庄子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人来禀报他。

他脑海中思绪四起,一时间理不出头绪,他甚至在?一瞬间,涌起了一个念头除掉谢应忱。

谢应忱现在?就?在?他府里,杀了他,神不知鬼不觉。

然而,这个想?法刚刚在?心底萦绕,就?被一声似有若无的冷哼所打断。

一抬眼,他对上了一双满含杀意的凤目。

晋王压抑着慌乱的心跳,佯装淡定?地说道: “臣不知殿下何意。”

“王爷是聪明人,不用在?这儿?与孤拐弯抹角。”

“又不是在?公堂,王爷无须费力去澄清什么,说的再多,你自己都不信,让孤怎么信?”

晋王:“……”

小火炉上的水沸了,谢应忱提起小银壶,在?茶碗中斟满水,淡雅的花香飘散了开来。

“王爷。”顾知灼单手托腮,笑吟吟地问道,“您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晋王没有说话。

顾知灼自顾自地道:“季南珂跑了,三皇子殿下心急如焚,追回了京城。”

“他们俩呀,一个跑,一个追。一不小心跑到了一个小庄子上,两?个这么一吵起来,庄子上的管事都吓坏了。”她夸张道,“重九看屋里没人,怕有小贼进去,好心地去帮忙看着屋子,一不小心发现一个暗室,再一不小心,就?找到了这个。”

“哎呀。”

“王爷,您说这运气好不好?”

晋王心口发紧。

什么怕有小贼,什么给他看屋子,什么一不小心发现……晋王都要被她气笑了。

他几乎可以还原出当时的场面?。

是谢璟没用,成?天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孰轻孰重都搞不懂,给了谢应忱可趁之机!

把他和晋王府推上了绝路。

他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顾知灼叹道:“哎,王爷,您这般汲汲营营,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呀,真替您觉得累。”

这一叹,仿若一根尖刺,扎进了晋王的心中。

谢璟是一个扶不起来的,资质差就?算了,野心还不够。

承恩公这混账东西,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恨,让自己为?他一家子的荣华富贵殚精竭虑?呸!

至于皇帝……软弱无能,六年了都坐不稳这个位置,谢应忱一回来,就?被逼到几乎软禁的地步。

他还能为?了谁?!

王妃?

王妃只有云儿?一个儿?子,云儿?没了,王妃有心悸,花神医说怕也难活了。

为?了爵位?

他不傻,是谢笙推了云儿?一下,云儿?才会摔下来的。云儿?都病成?了这样,又能活多久,谢笙连一个月都等不及,在?众目睽睽下动手。心倒是更狠,偏偏蠢的很,这个爵位落到他的手上,他也保不住。朝上那些老狐狸,谢笙这蠢货,能玩得过谁?

想?到这些,心头涌上了一阵心灰意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咳咳咳。”

“我还有救吗?”晋王抚着自己的手背上的伤口,不抱什么希望的问道。

”没救了。”顾知灼坦然道,“王爷,您必死无疑。”

“一样是死,本王又何必多此一举?!费心费力。”

晋王呵呵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