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的。”
顾知灼说得理所当然?。
观主让小道童把她领来这儿?,她也?就饮饮茶,赏赏景,再就和琼芳晴眉说说话,有什么辛苦的。
瞧着?这一壶茶刚刚煮沸,公?子?就到了。
运气真好!
她更高兴了:“您坐。”
谢应忱除下?大氅,撩袍坐了下?来。
顾知灼亲手给他斟了茶,递到了他手边。
这茶汤的气味十分特?别,顾知灼说道:“是药茶,您尝尝。”
谢应忱端起来喝了一口,茶汤的温度正正好好,入口也?没?有很重的药味,闻着?苦涩喝起来反倒有些甘甜。
“好喝吗?”
“好喝!”
顾知灼眉眼弯弯,满足了。
谢应忱没?几口就喝完了,茶汤入肚暖暖的,许久未有的暖意浸透四肢。他惬意地?放下?茶碗,由着?顾知灼又?给他倒了一杯,介绍道:“秦沉你认得,这是怀景之。”
哟,老熟人了呀!
顾知灼挑了挑眉梢,朝怀景之看去,坦然?地?任由他打量。
上一世,她对怀景之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一个惯爱装模作样的老狐狸。
看似斯文儒雅,有如谦谦君子?,遇到生人说话时还会害羞,实则就会使点阴谋诡计,心黑手辣的紧。
公?子?去世前,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自?己,又?把手下?的人交托给了怀景之。
公?子?在生命的最后?,为?他们所有人都铺好了余生的坦途。
但?是他们俩都不太听话,公?子?一落葬,他们俩就一拍即和
血海深仇未报,余生岂会安稳?
她回了京城,隐在暗中,搅弄
春鈤
朝堂风雨。
怀景之则去了北疆,招兵买马。
不过,她死?在了他前头,也?不知道这个人最后?怎么样了。
怀景之腼腆地?笑了笑:“顾大姑娘,谢三公?子?刚刚落了水。”说完,他牢牢注视着?顾知灼的眼睛。
顾知灼一脸无?辜:“我让他跳的。”
她雀跃地?对着?谢应忱说道:“我跟他说,要么他跳,要么我跳。要是我跳了,他就完蛋了,再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他没?得选择,只能自?己跳。”
谢璟与其说是被她说动了,倒不如说,他是被逼得不得不这么做。
谢璟想利用天命福女,把季南珂从女观里带出来。
而她同样也?想利用他们两人,毫发无?伤地?搅黄这桩婚约。
他要让皇帝确信,这婚约会害死?他宝贝儿?子?。今天可以威胁谢璟跳个池塘,后?天她也?能怂恿谢璟钻个火圈……
做了一次,谢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最重要的是,在谢璟落了水,还不知道情况如何的前提下?,皇帝肯定不会带公?子?一同过去的,那他们就有机会见面了!
“我很厉害吧?!”
她的凤眼亮晶晶的,睫毛扑扇扑扇,仿佛在说:快来夸我。
谢应忱的嘴角噙着?愉悦的笑:“你真厉害!”
他的脸上满是欣赏,或者说,他喜欢的她做事方式,不会掺杂着?太多的情绪冲动,更不会由情绪来左右她的判断。
冷静又?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所以,”顾知灼俏脸一板,“你为?什么不听话!”
望闻问切。
一看他的脸色,顾知灼就知道这段日子?他的病养得很不好。
谢应忱一点也?不犟嘴,立马委屈地?说道:“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