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他把茶盅随手一放,双手按在了小案几上,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别啰嗦,直说。”
谢应忱本就没打算瞒他
春鈤
,反正前因他也都知道了:“……时疫一事,关乎到夭夭生死。”
沈旭摸着?腕间的?小玉牌,只说了一个字:“行。”
“还有一事。”谢应忱抚着?衣袂,准备下马车,回首道,“殷家已平反,但是,殷家劫难是朝廷之过?,殷家又背负了马匪罪名十余年,满门皆亡。孤以为,朝廷应当给予补偿,殷家女该得一个县主册封。”
谢应忱说完,看着?他:“督主,你说呢?”
沈旭长睫颤了一下,桃花眼先是含了几分锐利,很快又如微波荡漾,戾气全消。
谢应忱特意?在把青州事交代完后提起,他并?非是想用此来作为条件让自己尽心,也不是在利诱。他告诉自己只是为避免自己对姐姐的?安置有别的?打算。
这人……
和皇帝确实截然不同。
他别扭道:“随你。”
谢应忱微微一笑,下了马车。
目送沈旭的?马车远离,谢应忱没有回京,而是带着?重九和向阳,直接绕道去了太?清观。
霞光散去后的?太?清观依然香火极旺,谢应忱到的?时候,香客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三清殿前香烟缭绕,久久不散。
谢应忱熟门熟路地?拐去后山,一路上,香客们兴奋地?讨论着?霞光异样,一个个都像是亲眼所见一样。
听他们说着?“霞光披在顾大姑娘的?身上,有如仙衣,美的?不可思议”,谢应忱唇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越加的?迫不及待。
他推开?了小跨院的?门,坐在院子?里头晒太?阳的?顾知灼,闻声回首。
见到是谢应忱,她欢喜地?喊道:“公子?!”
她明显有了精神,漂亮的?凤眸亮晶晶的?,脸颊多了几分血色,一扫病容。
谢应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快步向她走去,他半蹲在地?上,紧紧地?把坐在躺椅上的?顾知灼抱在了怀里,感?受着?她熟悉的?气息和馨香。
“真好?。”
顾知灼靠着?他,嗯嗯应是。
她的?手是暖的?,身体也是暖的?,不似前几日那样冰冷的?让他害怕。
除了下聘当天,他必须要留在京城外。谢应忱日日都会来太?清观一趟,见到的?是一天比一天虚弱和衰败的?她,他怕极了。
仿佛六年前所经历过?的?,又会重来一遍,仿佛一睁开?眼睛,他又会变得一无所有。
谢应忱的?头靠在了她的?颈窝上,双臂牢牢地?抱紧了她,不敢松手。
“公子?,我没事了。真的?。”
顾知灼拉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脸颊。
在太?阳底下晒得有些久,她的?肌肤有些发烫。
“看,是不是好?了。”
顾知灼笑脸吟吟,美得不可方物。
谢应忱用指腹把她的?碎发撂倒耳后:“我不信。”
“什?么嘛!”
“你惯会哄我。”他说着?,向无为子?笑道,“师父,您说是吧。”
无为子?正在一旁亲手研磨着?朱砂,闻言他一本正经道:“忱儿说的?是。”
“师父,您偏心他。”
无为子?瞪她:“谁让你不听话,不听话师父就不偏心你。”
说到这个,顾知灼有点心虚,眼神飘忽。
谢应忱终于放开?了她,起身向无为子?见了礼,问道:“夭夭没事了吧。”
他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