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灼的脸色有些差,不止是差,而是有种灰白的病态。
“好臭。”
顾知?灼皱了皱鼻子?, 难怪连猫都不愿意来。
萦绕在鼻腔的腐臭味让她闷得难受,有些喘不上来气。
顾以灿给她扇扇子?,把团扇扇得哗哗作?响, 坠子?也?“砰砰”的撞在一块。
“你要不要先下?去。”
“不要。”
正精彩着?呢, 岂能不看!
她往顾以灿的身上靠了靠,小小声地说道:“长风和晋王间肯定在很早以前就有过某种约定。”
所以,晋王全都推到长风身上, 不怕长风会反咬一口。
而长风,独自?扛下?所有的罪,也?的确没有拉下?晋王。
礼亲王盯着?长风腐烂出了一个洞的喉咙,继续问?道:“为什么?”
“为了成为国师……”长风艰难地说着?话,“若是先帝病重,贫道就有机会在先帝面前露脸,讨了先帝信任。从此?侍奉御前。”
就这样?礼亲王一脸惊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厉声追问?道:“可有人指使过你?”
一向宽和的礼亲王,他紧板着?脸,瞳孔中点燃了熊熊怒火,又拼命忍耐着?没有失态。
所有人迸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长风的头向了他们,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他费力地抬起手来,流着?脓水的手指,指向了皇帝。
皇帝额头青筋爆起,心口的的跳动几乎都要停了。
“皇上?!”
礼亲王轻呼出声。
皇帝冷下?脸来,他做了一个手势,金吾卫周指挥使握紧长剑,迈出半步,只?等皇帝一个示意,就立刻斩杀了这妖道。
长风发出低低的轻笑?,紧跟着?,手臂无力地垂在地上,仿佛刚刚只?是他肢体?无力,动弹不了而已。
长风大喘气道:“无人指使,都是因为贫道一时贪心,犯下?大错。”
礼亲王的目光在他和皇帝之间来回移动,继续逼问?道:“你是如何毒害先帝的?”他的声音越发冷硬。
“是……”长风舔了舔嘴唇。
皇帝猛地攥紧了龙袍的衣袖。
长风的喉咙里滴下?血,他抬手抹过,连指腹上沾满了黑红色的血。
他道:“贫道把毒掺进了一个墨锭里。”
谢璟正站在皇帝身侧,注意到皇帝的身体?有些僵硬。听到“墨锭”二字时,谢璟头皮一阵发麻。他记得几个月前,他曾无意中在御书房里看到半块用?过的墨锭,上头刻着?:拜敬父皇,万寿。
是他父皇的笔迹。
谢璟当时就有些奇怪,父皇送给先帝的生辰礼怎么还在父皇的这里。
长风接着?说道:“……先帝用?墨时,会慢慢吸到毒。”
“这毒生效的极慢,足足需要、需要……一些时日,先帝的身体?方会渐显衰败。”
皇帝的尾指在发颤,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
长风直勾勾地盯着?皇帝,嘴角一抽一抽的:“贫道本想着?,等到太医无能为力时,再毛遂自?荐,治好先帝。岂料,出了一些意外,耽误了。”
“以至于先帝暴毙。”
“其后,贫道就回了上虚观,闭关,潜心修道,以赎己罪。咳咳咳。”
他的内脏似乎也?腐烂了,每咳一下?,都会吐出一些黑色的似是内脏一样的肉块。
说完这番话,他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他趴在地上,气息奄奄,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