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勉强爬了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在摔下的时候,蹭到了地上?的小石子,蹭出了一个小小的伤口,伤口只有指甲盖大小,有一点点渗血。
从过军的人,自然是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伤口。晋王搭着王长史的胳膊爬了起来,又上?了马,两匹骏马直奔晋王府。
头顶是闷雷阵阵,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晋王总觉得这道雷追在自己的头顶跑。
晋王府就在前头不远,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把整条大街都围得严严实实。晋王快马过去,还不等?他开口,领着锦衣卫的一个千户就笑?眯眯地扬了扬手,锦衣卫们默契地让出了一条通道,并没有阻拦他们,甚至还为他打开了角门?。
千户还含笑?地说了一句:“王爷,您请。”
他这态度就跟笑?面?虎似的,颇有一种来者不善的意?味。但再怎样,晋王也总得进去,他目光低沉的瞥了一眼千户,策马冲进王府。
这一进门?,晋王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怒火再度腾腾地冒了起来,捏着缰绳的手陡然一紧。
侍卫们就跪在照壁后头,他王府的上?百个侍卫全都被缴了武器,双手绑缚在身后,直挺挺的跪成了几?排,乍一眼看到时,差点吓了晋王一跳。
在他们的身边,扔了十几?具侍卫尸体,仿若是在威慑着什么。
在他的王府。
东厂竟然还敢动手杀人了?!
好大的胆子!
“王爷。”
见晋王回来,侍卫们仿佛有了主心骨,面?露喜色,有一个侍卫立刻大喊着:“沈督主带着人闯了长风真人的院子。”
看守在一旁的番子等?他说完了这句话,又对着那个乱喊乱叫的侍卫踹了一脚,踹得他在地上?打滚。
“好,好啊。”
晋王怒极反笑?:“东厂猖狂至此,本王倒要看看,你?们家督主要怎么跟本王来解释。”
晋王重重一甩袖,抬步就走?。
跟在后头的长随喊道:“王爷,您的手,您的手在流血!”
晋王的脚步顿了一下,抬手看了看,就是刚刚的那个小口子,渗出的血好像越来越多了。
是被什么扎到了吗?
这么深?
晋王也没有多想,取出一方帕子随便包扎了一下。
他走?得很快,王长史紧紧地跟在他的后头,总是忍不住去看晋王那只受伤的手,绑着的帕子溢出了一点点红,鲜血晕染着干净的帕子。
王长史的心里有些?毛毛的,还想再提醒一句,一个凄裂的惨叫声从前头传来。
“不可能!”
晋王认得声音,这是长风。
他脸色陡然一紧,脚步又加快了几?分,气喘吁吁地推开了小院的门?。
“沈旭,你?竟敢在我的王府上?……”
晋王质问的声音蓦地停了下来,双目圆瞪,他举着手,颤抖地指向前头。
“真、真人。”
“你?的头发……”
长风的乌发油光发亮,哪怕撒开着也有如上?好的绸缎一样,一根银丝都没有。
而现在,肉眼可见的,出现了几?缕白发,紧跟着白发越来越多,黑发越来越少,在短短的数息中?,头发几?乎全白了,毛糙散乱的披在肩膀上?。
听到晋王的惊呼,他木然地撩起来一缕发。
这一缕白发掉了下了,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长风不寒而栗,他支撑着身体的双手失去了力道,摔在了地上?。
“不可能!”
这是反噬。
长风的声音越加尖利,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云淡风轻,恐惧在他眼中?浮现,弥漫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