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眉眼中带着癫狂,他眼角布满了?血丝,也不知是血还是火光的倒影,衬得双眼腥红,歇斯底里的仿佛随时都?会暴怒而起。

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顾知灼看?了?一眼燃烧着的小楼,他们距离足有百余步,熊熊的火浪,依然灼烤的人汗流浃背。

空气中不断地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破音。

水龙局还没有到,小二们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招呼着客人们先离开。

小楼在大?火中摇摇欲坠,顾知灼当机立断:“郑四公子,先带走。”

郑四示意兵卒过去拖江潮。

江潮见状,顿时激动?了?起来?,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道,兵卒的手刚一伸过来?,他就一口咬了?上去,上下牙齿绷得死?死?的,卡在了?皮肉里,就像是要硬生生地把肉给撕下来?。

三五个兵卒过去拉人都?拉不开。

顾知灼只得又?跑了?回去,拿着荷包和符箓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潮松开嘴,鲜血从嘴角流下,呆滞的目光跟着荷包而动?。

“给我……”

他爬到顾知灼跟着,再次朝她伸出了?双手。

“谁给你的?”

顾知灼一边问,一边示意兵卒找机会把人打?晕。

“说了?,我就给你。”

“不说,我就撕了?。”

“我说,我说!”顾知灼手中攥着的仿佛是他的命,江潮直挺起背来?,急急道,“是一位真人……”

“继续。”

江潮不知道这“继续”是什?么?意思,他双目瞪大?,瞳孔中倒映着那张鲜红色的符箓,嘴里想到什?么?说什?么?。

“真人说,我霉运缠身,会家破人亡,不得善终。他与我有缘,给了?我几张符箓。”

“真人还说,需要用女童的鲜血浸透,再把符箓带在身上,就能?为我转运。”

江潮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扯了?扯嘴角,僵硬的脸上似哭似笑。

他还记得那一天下着大雨,他被?从赌场里赶了?出来?,他身无分文,家里的铺子庄子也全都?卖了?,他不可能再翻身了。

明明,一开始,他一直在赢的,赌场里谁都说他运气好,他想着,只要再赌一把大?的,就能?把海船亏的银子全赚回来?,以后,他再也不赌了。他信心满满的把所有的家当,一把押上去,却输了?。

全输光了?。

雨很大?,江潮打?算一了?百了?把自己吊死?的时候,有人救下了?他。

雨幕中,江潮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只看?到一袭青色道袍。

对转运之类的话,江潮最初是不信的,然而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手段都?会愿意试一试,反正买一个女童只要五两银子。

“我、我就买了?一个回来?。”

郑四走过来?,让兵卒先别打?,他厌恶地质问道:“后来?呢,说啊!”

“我放了?她的血,用血浸湿了?转运符,带在身上。”

“我的运气真的变好了?,真的!”

江潮扯着嘴角,脸皮僵硬,笑得让人心里毛毛的。

“我再去赌,我就赢了?,我还把欠赌场的钱全给还上了?。”

“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激动?地把身体往前倾斜,发出呵呵的笑声,“我能?把家业全赎回来?。”

他的呼吸声又?急又?重。

“还给我!”

他爬过去,试图拉住顾知灼的裙角,顾知灼一闪身,他拉了?一个空,扑倒在地上。

哪怕是摔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