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灼也?没多解释,给了一个?五钱的银锞子,为他们四个?人都买了一身粗布衣裳,她们俩又借了村民的屋子把衣服换上,还?用?碎花青布把头发包了起来,又带了两件粗葛短打给秦沉他们。
等到换好了后,各自?又用?布把武器包起来,他们翻过?小土坡到了义和县城。
正像秦沉说的那?样,义和县已经被流民包围。
这些流民大多拖家带口,在县城的城门前席地而坐,因为饥饿和奔波,一张张脸上都是面黄饥瘦。
若只?是驱逐,光顾知灼带来的这三百精锐已经足够。
为了避免他们被时疫传染上,顾知灼画了几张祛病符,给了他们一人一张,让他们贴在胸口放好,又用?银针在他们的手上扎了几个?穴位。
“走吧。”
“秦沉,你去西门看看。”
县城有东西两扇城门。
秦沉抱拳应诺,顾知灼率先一步,向流民聚集的方向走去。
顾知灼买的是粗布衣裳,但她付了银子,实诚的村民就把家里最好的衣裳拿出来给他们,干干净净的,上头只?有一两个?补丁。
在这些一路奔波流亡的百姓们中间,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顾知灼干脆从地上抹了把尘土,往衣裳和脸上蹭了蹭。
四周只?有妇孺孩童和一些老?人或坐或躺,那?些青壮的男人不知道去了哪儿。
顾知灼径直走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媳妇子。
媳妇子还?不到双十,瘦得厉害,姣好的面上满了沧桑和绝望。
等走近,顾知灼注意到,周围确实没有孩童的哭闹声,不少孩子或是席地睡在地上,又或是被人搂在了怀里,但一个?个?都没有多大的动静,像是睡熟了,又像是早就已经死了。周围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婶子,婶子。”
顾知灼蹲下身,去唤那?个?媳妇子。
媳妇子呆了一瞬,抬头看她,嘴唇干涸道:“姑娘,我这儿没有吃的了。”
“我有。”
顾知灼悄悄塞给她一个?饼子。
媳妇子眼?睛一亮,她赶忙抬袖捂着嘴,低头啃了一口,丝毫没有介意饼子噎人,吃得狼吞虎咽。但只?吃了一口她就停下了。
她连连道谢:“多、多谢姑娘。”
“男人们呢?”顾知灼佯装不解道,“怎么只?有你们在这儿。”
面对她疑惑的目光,顾知灼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我家就住在前头的那?个?村子里。听说这儿有从青州来的人,我娘让我和哥哥姐姐一起过?来瞧瞧。哎,我娘是从青州嫁过?来的,一听说青州地动了,娘担心坏了,生怕我外祖母他们也?跟着逃亡。”
哦。媳妇子没有怀疑。
这位姑娘还?给了她一个饼子呢!他们都快饿死了,人家又有什?么
??????
可以图的。
她虚弱地笑笑道:“男人们都去那儿。”
媳妇子指着县城的方向,哑着嗓子道:“官老?爷想要饿死咱,可咱们不想死。我的虎妞才四岁,她也?不想死。”
她说着,从包袱里找了个?缺了口的粗瓷碗,倒了些水进去,又把饼掰开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泡在水里。
媳妇子叹着气说道:“男人们一起去找官府讨粮了,我家男人说,无论如何都会给我们娘俩讨来一碗米的,让我先撑着些。”
她把饼掰了一半,另一半贴着胸口放进了怀里,又不好意思地朝顾知灼笑了笑。
顾知灼向重?九道:“哥,你去城门那?儿找找,许是表哥他们会在。”
重?九:“……”
顾知灼使了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