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有人发出了低呼。
为了争宠,明知自?己的亲姑母吃不了水蜜桃, 吃了会死, 还非逼着她吃。
这还是人!?蛇蝎也不过如此。
“为了给三?皇子争储?”
“季南珂……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对了,我想起来了,是三?皇子的心上人!前阵子还有传言,她是天命之女,得天隆运,能福祐大启什么的。”
这个?传言, 除非是刚来京城的,不然都听说过。
“天命福女就是这样的?她到底福了谁啊。”
“听说她改良过制糖法。”
“糖?笑话,普通百姓哪里吃得起糖,她是为了甜自?己的口吧。”
“国立储君当择有德, 有贤, 有能者。就算商贾人家立家主也不该是由小妾的枕头?风决定的!”
争论声渐起,有质疑的,有愤愤然不平的, 有冷笑不已?的。一波又一波,有如掀起的巨浪一样拍打?在午门广场上。
“大姑娘。”万嬷嬷直起身来,用力磕头?, 一下又一下, 哀哀道,“是夫人对不起顾家。”
都是夫人的错,得陇望蜀。若是夫人一开始就安分些, 现?在还是尊荣无限的国公夫人,膝下有儿?子,继子继女都不是难相处的。夫人这一辈子都能活得好好的。
“要不是季南珂千般怂恿,也不至于如此!”
夫人是有错,有大错。
但是大姑娘出手收拾过一次后,夫人其实?已?经怕了,她在自?己的小偏院里窝着足不出户。
大姑娘从来都不是敌人,她没有用过任何卑鄙肮脏的手段。
也从来没有作?践过夫人。
要不是季南珂,夫人如今还活得好好的。
从季南珂那天踏进小跨院起,夫人最后的安生日子也彻底没了。
“季南珂,你这个?灾星。”
“你只记仇不记恩。”
“你就是个?祸害!”
万嬷嬷扭过头?,歇斯底里地对季南珂的方向?高喊着,嗓声近乎撕裂一样憎恨道:“夫人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不肯放过她,你为了夫人好?放屁!你是非要把夫人害得挫骨扬灰了才会甘心!”
“我恨不能掐死你。”
周围的人更?多了,他们循着她的目光去看季南珂,一道道打?量和鄙夷的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让她难堪极了。从前,无论在哪里,她都是万众瞩目的中心,除了顾知灼,每一个?人对她都很好。
为什么,万嬷嬷为什么要背叛她。会什么要说这些话来害她?
万嬷嬷释然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把能说的,想说的,藏在心里许久的话全?说了。
季南珂要当三?皇子妃,想当太子妃,想当皇后?她把所有肮脏的事都推给别人,她自?己呢?皎洁无暇,有如神女一样,让万人敬仰,
万嬷嬷非要把她那层皮给剥下来。
呵呵。
万嬷嬷凄凉地笑了笑,哪怕夫人走到这一步全?是咎由自?取,可是,她毕竟是她亲手养大的,跟个?小猫崽子似的时候,就送到了她的怀里,是她一口奶一口奶喂大的。
现?在,又是她亲眼?看着她慢慢断气。
夫人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夫人从小爱美,这么多的红疹,她该有多痛啊。
“大姑娘。”万嬷嬷垂泪,心存死志地说道,“夫人愧对镇国公府,夫人有错,奴婢愿来世当牛做马,为夫人赎罪。”
她说完,把下了头?上的簪子,朝自?己脖子用力地扎了进去。
“啊!”
“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