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盯着?”

秦沉有点点失望,他还想着要不要去把谢璟揍一顿,再把宋首辅救出来呢。

“还记得?朱雀大街上那?一回吗。”顾知灼提醒道,“向死而生。”

她拨弄罗盘,淡声道:“除非是?立死的局面,不然不要出手。”

秦沉懂了。他郑重地抱拳应命,出了门。

他方?才特意留意过脚步声,宋首辅进的包厢应该与他们中间隔了两?间,秦沉盯着最拐角的那?一间,脚步一拐,无声无息地藏身在?了立柱旁,立柱投下的阴影正好挡住了他的影子。

“首辅,你来迟了,可得?自?罚三?杯。”

一个豪迈的声音哈哈笑着,秦沉小心地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往里头看。

除了谢璟和宋首辅,包厢里还有卫国公,卫国公显然到了有些时间,他面前的一小碟子松子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喝不了喝不了。”宋首辅摆了摆手,不为所动道,“年岁大了,大夫说了,以后要少饮酒。”

卫国公倒满了酒,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拒绝,笑道:“这?是?凤曲酒,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手呢,烈得?很。老哥你最喜烈酒的,别说不胜酒力这?种话了。”

宋首辅耸了耸鼻子,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酒香醇厚,卫国公特意用白玉杯盛酒,酒液倒在?杯中,是?淡淡的金黄色,在?正午的阳光底下,有如会流动的黄金。

宋首辅的喉头动了动,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能喝上一杯,该是?多大的人生乐趣。

宋首辅从前也没有那?么嗜酒。

也就是?二十多年前,他刚刚入仕,去了南边一个小县任知县,那?里甚是?潮湿阴冷,他待了六年,染了一身风湿,一到下雨骨头缝里就痛得?要命,当地人都爱饮烈酒,他也跟着喝了,久而久之,酒量渐大。

如今大夫不让,他不得已也戒了些时日。

平时不闻还好,一闻到酒香,就口舌发干,他忍不住又耸了耸鼻子,浓郁的酒味涌入鼻腔,宋首辅陶醉的眯起了眼睛。

“你呀,就是磨磨唧唧的。”

卫国公豪迈地一饮而尽,溅出了几滴金色的酒液,宋首辅心疼地直抽抽,忍不住骂了一句:“如牛饮水,暴殄天物。”

卫国公高笑出声:“酒这?玩意儿?,能让我喝得?高兴,就是?它的福气。”

“我说老哥,这?回又是?哪个太医不让你饮酒?你什么都好,就爱瞻前顾后的,累不累。”

这?话意味深长。

宋首辅举起筷子夹了颗油炸花生米放口中,花生米的咸香稍稍解了些馋。

卫国公在?朝上浸润了这?些年,倒是?越来越不像是?武夫了。他分明?是?在?说自?己?,明?明?都上了议储的折子,又临时改变主意。

老实?说,他也不想。

国有储君是?大兴之兆头。

他撑不了几年就要致仕了,今上姿质欠佳,宋首辅希望至少新君能有一番作为,可是?,三?皇子……三?皇子实?在?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不想有生之年江山动荡,战乱四起。

宋首辅只当没听懂,无奈地把酒盅推远:“不成不成,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不听太医的话可不成。”

谢璟凭窗而坐,他一袭玄色鎏金长袍,骨节分明?的手中握着一把合拢的折扇,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端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不急不躁,其?实?是?压根没听懂两?人的机锋。

见首辅不愿饮酒,主动给他斟了茶。

“营营一生,悔不当初……”戏台上的青衣唱腔婉约,水袖拂面,垂泪而泣。

“唱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