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坐在龙椅上。他看着百官一跪三叩头,然后就开?始了例行?争吵。

他在龙椅上坐了整整六年,已经习惯了。

大事?小事?,他们每件事?都能吵,吵完就请他定夺。这六年来,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皇帝也慢慢摸索出了一些为君之道。

党争党争,最忌的就是就是让某一派坐大,所以,只需要平衡就行?。

十天前,为了淮河溃堤一事?吵了三天,皇帝应了宋首辅所请,先把蒋为安派去赈灾,再议怎么?处置相?关人等?。

后面又开?始吵要不要给淮州减赋,这回皇帝就向着晋王,向淮州加增夏税。

皇帝斜靠在龙椅的扶手上,揉着隐隐发涨的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底下争吵着淮河的流民要怎么?安置,心里暗暗琢磨这回该偏向谁。

“皇上。”

金吾卫周指挥使从殿外进?来,启禀道:“镇国公府顾大姑娘在金銮殿外求见。”

这句话,让整个朝堂都安静了。

本朝还从未有女子踏上金銮殿的先例!

沈旭正百无聊赖地?站在左侧上首,闻言掀了掀眼皮,潋滟多情的桃花眼中多几分兴致。

这无趣的早朝总算没那么?无趣了呢。

“她有何事??”皇帝面无表情地?问道。

“顾大姑娘说,镇国公四年半前在奉命前往西疆时,曾向皇上许诺,待平定了西疆战事?后,定会回来向皇上复命。她是代父前来复命的,求请皇上恩准。”

皇帝的右手紧紧捏了一下龙椅的扶手。

晋王素来最懂君心,他顺着皇帝的心思说道:“皇上,女子当有女子本份,金銮殿绝不是女子所能踏足的,顾大姑娘仗着您对镇国公府的恩宠恣意妄为,当治其大不敬之罪。”

“王爷此言差矣。”卫国公拱手道,“皇上,若是从西疆扶灵回京的是镇国公世子,您见还是不见。”

“镇国公府满门忠烈,如今连个健全的成年男丁都没有,只得由?顾大姑娘一介女子担了这等?差事?,如今回京复命,皇上又岂能因她是女子而不见。”

卫国公义?正辞严,这话一出,立刻又有人出列。

纷纷应和。

皇帝这几天来已经连续驳了他们几回。

不管现?在是什么?事?,也必要让皇上应下,否则岂不是让晋王党更加嚣张!

“皇上!卫国公私心甚重……”

金銮殿内,争吵不休。

金銮殿外,淅淅沥沥的雨水飘散着,雨不大但又极密。绵密的雨丝中,顾知?灼抱着一个木盒站在顺天门前,身姿挺拔。

“夭夭。”

秦溯今日正好当值,他往金銮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指挥使正向这里快步而来,着急道:“你别任性?了。快回去吧。”

“秦副指挥使不用再说了。”顾知?灼疏离地?说道,“我只是来皇上复命的。”

“你说你来复命的,那你手上又拿了什么??!”

秦溯盯着她手中的木盒。

木盒方方正正,无论是尺寸还是样子,都让他心惊肉跳。

“你再气也别闹,胁迫圣意对你没有好处。”

他好言相?劝,没有恶意。他不想看到顾家出什么?事?。

“你姑母呢?她怎么?就不劝着你一些……”

“顾大姑娘。”周指挥使走了过来,“皇上宣。”

“指挥使!”秦溯急了,他压低了声音,“您和三哥……您和顾三爷素来交好,您看在顾三爷的面子上通融一二,别害了顾家,夭夭毕竟年纪小,做事?不稳重……”

周指挥使冷颜喝斥:“秦副指挥使,你当值的位置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