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打谢应忱回了?京,就待在这溪云坞里再无动静,安安静静地任由皇帝安排,有?如一只困在四方天的囚鸟。

若非,在庄子时?和他见过一回,沈旭早就对这个人失去了?兴趣。

沈旭讥讽地斜眼看?他,手上的玉牌在他漫不经心的把玩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谢应忱面不改色地说道:“听闻皇后?娘娘新得了?一盆牡丹,是雍州敬上的孤品。雍州牡丹千重紫堪称一绝,培育至今也仅仅只有?十株,我亦想一睹为快。”

沈旭脸上的漫不经心,在听到“雍州”二字时?,蓦地冷了?下来。

“沈督主去过雍州吗?”

冰冷的眸子直视着谢应忱。

面对这噬人一般的眼神?,谢应忱回以浅浅微笑:“当年我父沿着渭河一路往西,在雍州的边陲黑水堡城住过些时?日,回来后?写下了?手扎。”

“这里有?这一卷雍州志是从前我跟着父亲一同整理而得的。督主可要看?看?,指点一二。”

“我此生向?往能沿着父亲的足迹去一趟雍州。”

“督主,你说呢?”

最后?这三个字,谢应忱说得意味深长。

沈旭的脸上阴霾密布,站在附近的金吾卫不禁打了?个冷颤,悄咪咪地后?退了?半步。

谢应忱从一堆书册中拿出?了?一本上头?写着“雍州志”几个字的。

手扎的书页有?些泛黄,至少有?十年了?。

雍州。

自己倒还真是小看?他了?。

没有?人知道自己来自雍州。

而他,被囚于深宫,短短一个月,竟然查到了?雍州。

沈旭还握着那块碎掉的玉牌,没有?人知道,玉牌锐利的边缘已经划破了?他的掌心。

所以,谢应忱讨要废太子的手扎,就是为了?这本雍州记。

这里头?,有?自己想知道的事?

他以此,来和自己做这笔交易。

谢应忱轻轻咳着,重病在身的虚弱让他看?着十分消瘦,也依然挺拔如松,贵气非凡。

沈旭抬手接过了?那本雍州记,手指在不经意地微微颤动了?几下。

雍州。

黑水堡城。

沈旭鲜艳的红衣在阳光中带着流动的光华,映在他的瞳孔中。

桃花眼少了?些许潋滟,但多了?几分妖异噬血的光,他淡淡道:“既有?千重紫,皇上也会乐意去见见的。”

这场交易,他应了?。

也仅仅如此,若谢应忱出?不了?这座牢笼,那么,一个废物照样没有?活着的价值。

他若是走得出?去……

沈旭说完后?就走了?,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舞动,红若烈火。

谢应忱出?声叫住了?他,说道:“沈督主,你的狸奴。”

沈旭瞥了?一眼正兴奋地绕着谢应忱的小腿转悠的猫,金色的猫眼里充满了?激动,就跟上回他差点被砸之前一模一样。

有?意思?。

“它不想走,就待着好了?。”

谢应忱低头?看?着“喵喵”叫唤的猫,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它叫什么?”

“猫。”

不是,他问的是名字,不是物种!

“……”沈旭不耐烦地说道:“沈猫。”

谢应忱:“……”这停顿的片刻,难不成是在当场取名?

不管怎么样,猫有?名字了?。

沈猫竖着尾巴,高高兴兴地跟着谢应忱进了?溪云坞。

在风口站了?这么久,谢应忱几乎是强弩之末,等回到屋里,他单手靠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