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惊了一跳:“心悸?”
万嬷嬷抹了一把泪,毕恭毕敬地哽咽道:“刚打了五板子,白昌家的心悸发作了,奴婢赶紧叫人塞了药也没?救回来。”
“人,已经没?了。”
太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哎,咱们府里的药,也是她自己?采买的,药无用结果?害了她自己?,这叫自作自受,报应啊。也罢,让人好生安葬了吧。”
顾知灼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投下?了浅浅的倒影。
白昌家的死有余辜。
上一世,她的脸刚刚开始烂的时候,其实还是有药可?救的,哪怕不能恢复如初,也不会溃烂到?连厉鬼都不如。可?是,大夫开的药喝下?去,没?有半点用,她烧得昏昏沉沉,脸痛得不能自抑。
剥皮蚀骨一样的疼痛,哪怕重来一世,她也忘不掉。
祸根就出在这些药材上。
打重生后,她就注意着了,三叔父他们住在温泉山庄养病,阿蛮吃的药全是她亲手配的,甚至连太夫人的荣和堂里,常用的蜜丸也都有备着。
这几日来,吃过这些烂树根的,好像也只有顾琰了。
顾知灼喝完了茶,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叹息道:“哎,当日我说发卖的,母亲,要是您应了,该多好。也不至于?伤了人命。”
她似笑?非笑?:“早知如今,母亲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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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还会不会保下?她?”
季氏的一双美目布满了血丝,还有掩不去的戾气。
顾知灼的这番话,像是在用一把刀子在往她胸口?捅,一刀又一刀。
“不过,一切都是天?意。”
顾知灼竖起了一根手指,放唇边,轻言道:“正所谓天?意不可?违。命中注定,这罪债得由您来背。”
季氏猛地朝她看过去。
明明她下?了决心要保住白昌家的,可?是,哪怕重来一次,在白昌家的敢威胁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白昌家的必须得死。
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难道这就是叫命中注定?她的心底打了个寒战,儿子近日又伤又病,就是她的报应?是她害死长姐的……
不!
她破防了,厉声?道:“你整日里装神?弄鬼,还有没?有点国公府嫡出姑娘的样子。这满京城有哪家姑娘像你这样!目无尊长,不知廉耻。”
“母亲。”顾知灼一脸无辜,“我只是有些感慨,随便?说说,您别?生气了。”
太夫人这次直接向?着顾知灼,冷脸道:“元初,灼丫头也没?说错,你别?给动不动给她脸色,都吓坏她了。”
吓坏她?谁能吓得坏她!季氏气极,右手一把捏紧袖口?。
顾太夫人还在说:“从前见你温婉恭顺,把府里打理得妥妥当当,如今瞧来,也不过如此!要不是灼丫头机警,我们一家老小吃那些烂树根吃死绝了,你怕是还无知无觉吧。
“你要是管不好,就别?管了!”
“过几年,连灿灿的媳妇都要进门?了,怎么,你还想去跟儿媳妇去抢谁来当家吗?”
这一点上,顾太夫人一直觉得自己?做得极好,从前她乖乖听婆母的话,后来,王氏刚一进门?,她立刻把中馈交给王氏了。京城里,别?的人家,婆母都让儿媳妇立规矩,管东管西,往房里塞人什么,她可?从来没?管过!儿子长年在北疆,儿媳妇独守京城,已经够可?怜的了。
就连对季氏,她也没?亏待过。
季氏猛地站了起来,带动着太师椅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季氏几天?都没?有睡好,烦躁和困倦让她几乎快崩溃,太夫人这句句指责的话,听得她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