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贵姓?”

晋鸣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黑夜里露出,还挺渗人的。

他说:“卓,卓尔不凡的卓。”

路辰钧保持着哈气的动作,愣怔地看向晋鸣,“姓……卓?”

“是啊~这个姓氏一听就很有内涵,老祖宗传下来的,没改过。”不难从晋鸣的语气中听出他对自已姓氏的自豪。

而路辰钧则是垂眼看向了蹲在地上的卓倾华,心里直犯嘀咕。

难道,这是巧合?

山中树叶沙沙作响,偶然间还能听到风啸狼嚎声从遥远处传来。

几分钟后,卓倾华站起来,身形晃了下,险些没站稳。

路辰钧怕他摔倒,忙搀扶了一把。

“倾华,没事吧?”

晋鸣也关切道:“你不会,也被诅咒了吧?”

“那倒不是……我起猛了,眼前一黑。”卓倾华感觉眼前一阵一阵的冒金星。

那俩人:“……”

缓过劲儿来,卓倾华跟晋鸣说:“地藏像,下面压的符,还有这个血石铺成的羲和大阵,都是为了镇压魂幡。把魂幡撤了,你们寨子的人就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到七老八十。”

提起魂幡,晋鸣变了脸色。

“我爸跟我说,那东西一旦被毁,天下要大乱的!”

卓倾华反问他:“你们寨子的人死绝之后,没人能镇住魂幡,天下还是会乱。两相比较,你觉得哪个更划算?”

从卓倾华的表情来看,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他的语气却依旧平静,就好像去超市买打折商品,问买赠和促销怎么选择一样风轻云淡。

路辰钧揣着手若有所思,他询问道:“你们寨子的祭祀,是什么时候啊?”

“后天晚上。”

看过今天寨民准备的祭祀物件,卓倾华微蹙着眉头,劝他:“你们的祭祀是代代相传,已经演变为当地的民俗习惯。但这祭祀正是把你们全寨人的命运和魂幡捆绑在一起的重要手段,你回想一下,是不是每年的祭祀后,寨里过世之人的年纪又比从前提早了?”

晋鸣不寒而栗。

他开始喘着粗气,横眉冷竖,胸膛起起伏伏怒不可遏。

“你是说,很早以前,就有人想害我们整个合阳寨的人?!”

卓倾华:“合阳寨是后来改的名字,从这个寨子还没换名字的时候,恐怕就已经遭人算计了。”

冷夜里,晋鸣如坠冰窟,从头凉到了脚后跟。

他就像个石像一样,站在遗落的羲和大阵布下的小广场里,动也不动。

已经开始铺床的卓倾华拍了拍枕头,满意地看着两只枕头靠得特别近,然后抬眼看向了窗边的男人。

“路哥,过来睡吧。”

他眼巴巴的。

路辰钧嗯了一声,又看了一会儿才把木窗关好,转过头。

小卓正在脱身上的毛衣,连带着最里面的打底背心也跟着卷起来,他笨拙地揣出背心一角,凭借着极好的弹性把它拉得像毛巾一样长。

路辰钧笑着帮他拎走了套头毛衣,然后呼噜一把他蓬松的头发。

柔软的头发起了静电,悬浮在空气里。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帮他整理,偶然间手的主人才发现,这头发似乎长长不少。以前理到鬓角刚好的短发,现在已经能掖到耳后了。

卓倾华盘着膝盖,乖巧地任由他摆弄。

路辰钧说:“头发长了,回去要剪掉吗?”

“嗯,可以。”

“还是扎个小揪揪比较好看?”

闻言,卓倾华眼眸里盛着光,新奇地看向他:“这里的男人,也能留长发吗?”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