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彼时我也不会觉得许简寒是一个简单良善之人。

我已经习惯了用把所有人想得现实功利一点的方式来保护自已的利益不被伤害。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不间断的雨打乱了我原本午后的劳作计划,我穿着蓑衣戴上斗笠去田间转了一圈,将田埂沟渠疏通了一番就回了家里,回去的时候许简寒已经换了一身干衣裳坐在屋檐下整理我上午摘回来的新鲜蔬菜,他倒是手巧,颇有经验似的将蔬菜瓜果分类整理,用干谷草扎成了大小均等的小捆儿,理得干净整洁,看起来卖相很好。

听到我进门的动静,他仰头朝我露了个笑脸又垂下头继续手上的活。我不得不承认,他一点也不招人嫌。

我从杂物棚里翻出了之前的工具,开始编织竹艺,我这两年和村头的老人学习了些简单的技术,对家里用得着的用具大多可以自已亲手编制,卖相虽不如外面卖的好,但胜在结实耐用,家里添了人口,总要在用具上多添置一些。

我二人就这样在屋檐下各自忙碌,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时间过得缓慢而充实。

黄昏的时候雨才将息,天边不知何时挂上了彩霞,这是钢筋水泥的现代文明里鲜少会被停驻观看的景致。

而此时此刻,身处异世的我可以停下手里的活站起来伸展着四肢,让自已的身心都停歇下来。

我忍不住转头望着我的新伴侣,他正托着腮望着屋檐上的燕子嬉戏,整个人眉眼间肉眼可见的温柔恬静。

我忍不住想要打破他这种与现世隔离开来的寂静,这样想便也这样做了,“晚饭想吃什么?”

他闻言忙摆手,指了指我,我猜测大意是要我不必迁就他,按我的喜好就行。

我问他:“你会做饭吗?”

他点点头,又垂下头在地上的灰尘里写了四个字,“做得不好。”

我点点头,他有些惊喜。我知道原因,他没想到我认得字,我也没想到他读过书。

在现代再正常不过的事,在古代的平民百姓里可不是。

我不在意他是实话还是谦虚,会做就好,“那很好,农忙时节,我一个人总会顾不过来,你能做饭就最好不过了。”

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似乎也因为自已这项技能感到欣慰。

晚饭我摘了两个西红柿炒了鸡蛋,又烧了个丝瓜汤,还切了点腊肉炒了盘辣椒,算得上不错的饭食了,我不是货真价实的古代人,苦可以吃,但我不愿亏待自已的吃食,有了强壮的身体才有能力养活自已。

我做饭,许简寒就烧火,他会认真打量我做菜的步骤,大概确实是“做不好”饭,想要“偷学”一点技艺傍身,我乐的他学习,他烧一手好菜归根结底我也是既得利益者,亏不了。

古代人的夜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我与他的关系又尴尬,所以分房睡是必然选择。

我原先想让他留在昨夜的房间里,毕竟那里我常住的,设施物件都是现成的,但他犹豫再三执意自已去住我二人花了两个时辰腾出来的偏屋,那里头甚至有一股霉味儿,我心里难免过不去,但我二人做不成普通夫妻,又何必过度体贴给人多留幻想,索性就按这样来了。

躺在自已熟悉的床上,屋子里还有那缕若有似无的香气,是属于许简寒的,我难以形容自已别扭的感受。

昨夜我的举措应该已经告诉了他我对我们二人的婚姻是怎样的态度。

坦白说,我不排斥他,却也没想过要与他做真正的夫妻,且不说上辈子的婚姻带给我的伤痛深入骨髓,单就我曾经的妻子是位货真价实的女性,我也实在无法对外貌上与男子无甚差别的哥儿产生什么暧昧念头。

模模糊糊我就进入了梦里,我又回到了熟悉的现代社会。

还在牢里的那